拿起茶杯正要飲茶的相柳重瞳抬頭一瞅,咽了一半的茶水差點兒噴出去!
“這是、這是你的新坐騎?”重瞳目瞪口呆,厲害了我的妹妹。
青澗愣愣地點頭,“這種鳥兒很難入夢?“
相柳重瞳還未答話,籠裏的紅羽大鳥動了動,似乎將要醒來。眾人都盯著籠子,哪料那鳥兒頭頸動了動,從左翅下抬起來彎進右翅下繼續睡,眾人倒是看清了鳥兒頭頂金燦燦的九枝皇冠形的頂羽。
重瞳摸著自己的下巴沉思:百年前凰爍母女同日而隕之後,未聽說三界之中還有傳承上古仙脈的九羽凰鳥啊,……
“青澗,你從哪裏得來這隻鳥兒?“
“就在北山裏的一株老梧桐樹上,當地的山民說這鳥從地獄之門裏飛出來的,我不也曉得真假。”
“捉它下樹時,它也未反抗,依舊睡得很香甜,我怕它醒來飛走,從罰堂裏借來這隻大籠子裝它哩。主上,這種鳥很難馴麼?“
“唔。“重瞳似笑非笑,“你若能將它馴為坐騎,三界之中將所向披靡。”
青澗驚喜道,“真的?”
刑天若有所思地走到籠前又仔細地打量一番,“主上,莫非它來曆不凡?”
“頭頂九枝金羽的火凰鳥,是嫡傳的上古仙脈,若化形便為上仙之位,你說她來曆如何?”
“啊?!”青澗大驚,“它是仙族的啊,怎麼進得我們冥界?不對,它身周的氣場明明是……”
相柳重瞳點點頭,“你也覺察她身上有我們熟悉的氣息?上仙之體卻有魔族之氣,的確十分怪異。”
刑天和青澗兄妹倆默然對視一眼:難道這隻凰鳥和魔君一樣,是仙魔兩族的混血兒?
他們如此想著,誰也不敢問出口。
“把這籠子抬到後麵起居殿裏,本君先探一探她的記憶。”
相柳重瞳饒有興趣地對刑天兄妹擺擺手,負手向殿外走去,走了兩步停下身吩咐門口的內侍官,“開內庫,請青澗郡主進去挑樣寶物。”
刑天戳戳青澗,“快謝恩啊。”
這意思是,主君拿內庫房的寶物換她的大鳥兒?青澗撇撇嘴,“謝主上賞賜。”
從進殿來重瞳哥哥都未正眼看她,倒是盯著那隻紅鳥兒不放。還要帶去後宮起居殿,她還沒見主上的臥房啥樣兒呢。
火凰鳥被帶進後宮主殿,相柳重瞳命內侍把籠子打開。內侍正要伸手把熟睡的凰鳥抱出來,重瞳開口,“你們都出去吧。”
“卑下遵命。”
不知為何,相柳重瞳覺得魔侍們的手會弄髒凰鳥的羽毛,等內侍把門關好,蹲下身親自把凰鳥抱了出來。
凰鳥似乎覺得魔君的手臂比籠子舒服一些,往他懷裏偎了偎舒展開腿爪。
素有潔癖的魔君殿下看著懷裏長伸腿、歪著頭、仰著肚皮,睡得一點都不像正經鳥的火凰,放也不是,抱也不是。
呆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把凰鳥放在自個平常裏小憩的軟榻上,緩緩伸出一指放在凰鳥的頸脈上……
果不其然,她的氣脈亂得像一團麻,並非她困倦得沉睡不醒,而是她根本就困在各種雜亂的夢魘裏無法醒來。
重瞳盤膝坐在榻邊,伸手按在凰鳥的額上,施放靈力探察她的記憶。
半晌之後重瞳驀地睜大眼睛,向來麵無表情的他也吃驚得張大嘴巴!
她是……她是百年前死在自己麵前的凰歌公主!凰鳥素有重生之能,原來公主重生回到仙界之時出了岔子,誤投鴞鳥卵裏,後來機緣巧合遇到前世的師父鳳離上仙、前世的未婚夫龍錦……
相柳重瞳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打量著凰鳥,凰歌公主隨著他施展的法術漸漸理順了前塵舊事,眼角泌出兩顆晶瑩的淚滴。
她體內的魔族之氣從何而來?
重瞳思索良久,連夜色降臨都未留意。明亮的月光從窗外投進殿堂,襯得凰鳥的羽毛紅光四溢。
相柳重瞳打算給凰鳥翻個身,用靈力探探她的心丹是什麼樣子。沒料到手指一觸到紅羽,凰鳥醒了,眼睛瞬間睜大,”你是——重瞳?“
怎麼是個男人的聲音?!
鳳凰一族,鳳者為雄凰鳥為雌,眼前的這隻明明是雌鳥……魔君驚得差點倒在地上,他的聲音很像是……像是……
榻上的凰鳥已經站了起來,氣勢很足地昂起頭,左右看著殿內,“相柳將軍,你怎麼在我父君的臥房裏,父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