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摸摸自己右手上帶著的海藍玉鐲,淡藍色的鐲子泛著清涼的光澤,卻又不失典雅,這是那日白桐送來的物品中的,據說是東海中難得一見的玉石打磨而成,清清涼涼,趕走了些暑氣。
“采兒,收拾東西,咱們去將軍府小住幾日。”這是白茵回來後說的第一句話,柳家的公婆二人麵上對白茵恭敬,可眼神中的那種輕視盡管掩藏得嚴實,卻還是被白茵看到了,因此白茵便不顧眾人反應,撂下在場的人回了這個柳府。
白茵恨透了青樓出身這個身份,卻在當初毅然選擇賣身青樓,隻是因為想讓天下人知道,青樓女子同樣是高貴的,她想替自己的母親正名。母親若不是因為出身青樓,也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白茵早已對自己說過,總有一天,她要讓這個青樓出身的身份踩在眾多女子之上,當年錯過了進宮的機會,那她就博取功名!
可是柳父柳母眼中的輕視觸到了白茵的逆鱗,現在她是安國夫人,誰還敢輕視她,往日必須對他們恭敬,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是,小姐!”采兒不知道今天小姐是怎麼了,小姐以前最注重禮節了,今天怎麼就突然離席走人了,可是采兒不喜歡柳家父母,再說了,小姐才是自己的主子,小姐說什麼,她采兒就做什麼。
不一會兒功夫,采兒就收拾好東西了,白茵立刻叫來馬車,兩人直接離開了柳府,去了將軍府!白茵的馬車剛離開柳府,柳岩便回來了,找人一問,才知道白茵去了將軍府,柳岩氣不打一處來,這白茵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難道有了將軍撐腰,有了皇上封賞,就忘了禮儀孝道了?!
“來人,備馬!”
白茵與采兒到了將軍府,立刻讓人通報,很快白桐便出來迎接。白桐身著藏青色長衫,銀色的發扣讓整個人有種飄逸之感,白茵心裏暗暗感歎,到底是經過戰場上的生死曆練的,這短短幾月未見,便已經成熟穩重許多,記憶中的孩子氣已經脫去!
“桐兒,姐姐來你將軍府過這個端午節。”
白桐拉過白茵的手,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也不會不提前通知就跑了過來,雖然心裏這樣想,白桐卻隻是說:“姐姐你今兒個才來,桐兒每日在這院子裏可都快悶出病來了,十分思念姐姐呢。”
“你是思念姐姐我,還是思念姐姐身邊的某個人啊?”
“姐姐!”
“小姐!”
“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你們倆別這麼緊張,還不快進去。”白茵寵溺地看著眼前的兩人,果真是要找個好日子把這兩人的事情給定下來了,看著這兩人一個羞澀,一個嗔怪,剛才的怒氣也慢慢消散了,隻有這裏才是讓自己安心的家。
白茵等人正要進門,卻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白茵轉身,見到柳岩陰鬱的神情,這已經是這幾天第二次看到柳岩這樣難看的臉色了,上次是因為張若鴻,隻是…白茵心裏冷笑,那事情是誰給捅出來的隻怕他心裏最清楚。
“柳大人。”見柳岩臉色不善,白桐先是上前與柳岩招呼,隻是語氣卻十分生疏,白桐對柳岩的排斥與不喜眾人早已知曉。
“大將軍,”柳岩每次看到白桐都會覺得心中不快,因為他的態度,好像自己虐待了白茵一樣,隻是白桐的身份卻讓柳岩不得不注意,也收起了剛才的滿腔怒氣,“茵兒這麼回來了,我本想讓她灰柳府過個端午的。”
“柳大人見外了,將軍府就是姐姐的娘家,在這裏也是一樣的。”白桐嘴裏說著柳岩見外,可自己還是喚柳岩柳大人,這兩人每次一見麵就是不少官腔。
“夫君還是回去吧,我與桐兒多日不見,這端午正好與他敘敘姐弟之情。”白茵接過白桐的話,不是她不給柳岩台階下,而是公婆兩人錯在先,若是其他事情,這公婆教訓兒媳也是應該的,可他們偏偏看輕白茵。
柳岩盯著白茵,白茵也不甘示弱地看向柳岩,她與柳岩幾乎從未爭吵過,這幾年不管是自己受了什麼委屈自己都會默默受著,可是白茵現在有條件光明正大地站出來了,她不需要再那樣委屈自己了。
“夫人,這家中剛出了事情,你是一家之母,還需主持家務。”柳岩輕輕附在白茵的耳邊說,那模樣看在他人眼裏卻是濃情蜜意,繾綣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