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京城格外燥熱,院子裏的樹木茂密,已經遮去了半個院子的陽光,旁邊是荷塘,沒什麼擋風的建築,偶爾有清風吹過能帶走幾分暑氣。白茵靠在樹下的貴妃以上,輕輕扇著風,清風偶爾調皮地掀起衣角,看在人眼裏就有種舒適的感覺。
寧王靠在院子裏的一棵樹上,靜靜地看著這樣的白茵,帶著幾分欣賞和驚豔,他有點明白那個人為什麼對眼前的女子那樣癡心了,那樣恬適的舒適下毫不掩藏這個女子最心底的淡雅。
“啊,你是誰,怎麼在這裏?”采兒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傳遍了整個院子,隔壁溫如的院子裏還跑來了下人準備幫忙,“小姐小姐,有登徒子,來人啊,把這人趕走!”
白茵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起身才看到寧王站在院子裏,被下人圍著,采兒還在那裏一驚一乍地,地上還有摔碎的綠豆湯。
“都在做什麼,還不退下!一個個都瞎了眼了!”白茵第一次對下人這麼嚴厲,一下子原來還準備捉拿寧王的人都愣著站在那裏,看著這個夫人,難道這真的是什麼跟夫人有關係的人?
“見過寧王爺,采兒,還不給寧王看茶!”
“啊,是!”終於反應過來的人心裏都是暗暗捏了把汗,寧王?那個皇上最寵愛的弟弟?那剛才他們一幫人圍著寧王要捉拿他不會被怪罪吧。
“夫人真是客氣,你這把‘瞎了眼’的奴才一教訓,本王想追究他們不敬的責任都沒借口了,夫人對下人真體貼。”寧王瞧了瞧白茵嫣紅的臉,因為剛才說話的時候急了,臉上有些誘人的紅色。
“王爺莫要說笑,府裏的人眼賤,認不出王爺打架,王爺請入內坐。”
“不用了,就做這樹下吧,涼快舒適,本王瞧夫人剛才享受得很。”寧王不待白茵招呼便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身子斜靠在石桌上,有些輕佻地看著白茵。
“王爺自重!”白茵坐到寧王對麵,這時候采兒準備好茶水過來,白茵親自接過,給寧王斟茶,“王爺今日來陋居,不知有何貴幹?”
“貴幹不敢說,一位朋友對夫人之名仰慕得緊,所以本王來替他邀請夫人參加個茶會。”寧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便立刻吐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白茵,這女人不是故意的吧?
“王爺,茶有什麼問題嗎?”白茵見寧王突然將茶全都吐了出來,喝了一口自己的茶,覺得沒什麼問題,才小心地問到。
“本王最討厭這麼苦澀的東西!”寧王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一句,好像恨不得把白茵宰了泄怒,那雙原本迷人的眼睛也滿是怒氣。
“王爺不喜歡蓮心茶?采兒,去給王爺換杯碧螺春。”
“算了算了,”寧王揮揮衣袖,不耐煩地站起身來,“不喝了,這事本王先說了,到時候給你帖子,一定得過來啊,本王走了。”
說罷,也不待白茵回複,便拔腿走人。白茵靜靜地喝著杯子裏祛暑的蓮心茶,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裏回蕩,是誰邀請自己呢,寧王的朋友,是不是司馬淩,但若是司馬淩的話現在可以直接宣自己進宮啊,那還會是誰呢?
“小姐,這不好吧。”見白茵不說話,采兒也猜出來白茵大概是硬了寧王的邀約了,可是白茵是有夫之婦,這若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招惹什麼閑話呢。
“寧王都親自過來了,再推脫就要得罪他了,我是沒什麼顧忌,可是爺這一大家子還在這裏呢。”白茵歎息,寧王是皇上的親弟,若是在皇上麵前參柳岩一本,柳岩是怎麼也逃脫不過去的,白茵自己現在是有功名在身,即使柳家真出了什麼事情,她依然可以好好過著,所以現在白茵幾乎比以前更小心了,若是從前,司馬淩還顧著白茵,現在,司馬淩隻怕對柳岩的存在是如鯁在喉了。
第二日果然收到寧王的請帖,淡藍色的紙張,淡雅清新,讓白茵看了也十分喜歡,打開請帖,上麵寫著“五月初一午時,蘭館”,字體大氣瀟灑,與主人一樣不羈,甚至內容也隻是數字,讓白茵不得不再次為寧王的囂張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