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深巷裏的打鬥(1 / 1)

幾分鍾後,一個女孩走了進來,東方銘認出來她就是那天傍晚在縣城中學裏碰到的老師。昏暗的霓虹燈光下,女孩好一會兒才認出東方銘來,忙叫哥哥給他敬酒。法官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自己跟東方銘都喝了好幾瓶酒了,叫她自己跟東方銘喝。女孩揉揉腦袋,倒滿兩杯啤酒,一杯遞給東方銘,自己端起一杯,以東道主的身份歡迎他到涼山彝鄉作客。說完,自己喝了一口,捂著嘴巴皺著眉頭把酒杯伸到法官鼻子跟前,叫他幫她喝幹。法官衝東方銘苦笑了一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女孩喜歡唱歌,拿起麥克風當仁不讓地一首接一首地唱著,儼然一個麥霸。法官不停地打著電話約人過來,進來的人越來越多,男男女女擠滿了沙發,彼此敬著酒。礦長已經開始“現場直播”,法官的舌頭也打不直了,彭真木和馬海文也有些搖晃。女孩專注地唱著歌,擺擺手謝絕了所有過來跟她喝酒的人,好象身後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東方銘頭腦還算清醒,但身體已經不是十分聽使喚了。趁著沒人注意,他悄悄地溜出了包間,來到KTV外麵的一棵榕樹下。他一手撐著樹幹,一手掏了掏喉嚨,哇哇地把肚子裏的汙物吐了出來,感覺好受多了。他直起腰來,一張清香撲鼻的紙巾遞到他眼前,回頭一看,那個麥霸女孩站在自己身後,一手用紙巾捂住鼻子,一手把紙巾在他麵前晃著。

東方銘頗為尷尬,接過紙巾擦著嘴巴,不好意思地說道:“酒喝得太多,讓你見笑了…你怎麼也出來了?”

“出來找你啊,我哥他們每次都這樣,不喝得人事不省不罷休的。現在怎麼樣?好些了嗎?”

東方銘點點頭說好多了,女孩叫他不要回歌廳喝酒了,陪她在外麵走一走散散心。

兩人沿著一條石板小街慢慢往前走著,兩邊的店鋪大多已經打烊,小街上顯得很幽靜。女孩說她叫阿靜,是涼山民族師範學院畢業的,學的是旅遊專業,到了縣城中學才開始教曆史。高中曆史對知識的理解應用能力要求很高,她邊教邊學十分吃力。現在學生到高三了,她感到壓力很大,學生問到的曆史問題她經常答不上來。

東方銘說曆史隻要抓住主線,梳理出完整的知識體係,掌握一些基本的分析方法就能夠應付高考了。為了把握高考動向,一定要把近五年的高考題認真做一做。至於答不起學生的問題很正常,一些偏題怪題連專家都要作錯的,給學生指明思路就行了。阿靜問東方銘怎麼和他哥哥認識的,東方銘就把自己來涼山的經過簡單地告訴了她,阿靜驚歎不已。

不知不覺中,兩人走到了小街的深處,街上空無一人,兩邊的樹葉遮住了月光和路燈,房屋裏也少有燈光。阿靜有些害怕,就拉著東方銘往回走。

後麵一束燈光射了過來,一輛摩托車慢慢駛了過來。經過兩人身邊時,摩托車後座的小夥子猛地搶過阿靜的手提包,前麵駕駛的小夥子轟大油門準備加速逃跑。東方銘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將搶包的人拖下車來摔在地上,阿靜的提包拋在了一邊。

東方銘撿起手提包交給阿靜,擋在她前麵準備迎戰。小夥子爬起來,用手指了指東方銘,用漢語說了句“你等著!”爬上摩托車一溜煙跑了。阿靜不停地用手抹著心口,見他們走遠了才放下心來。

兩人擔心搶匪找人回來報複,加快了回去的速度,阿靜邊走邊給她哥打電話,叫他們趕快過來接應。前麵亮起了一排燈光,幾輛摩托車衝了過來,把他倆圍在中間。車上跳下五六個手持短棍的年青人,東方銘叫阿靜靠牆站著一有機會就跑不要管他,自己站在她前麵觀察著形勢準備開打。

六個人呈扇形圍了上來,東方銘脫掉上衣提在手上,免得象在野豬林裏被搶那次,被人揪住了衣服施展不開,還可以用衣服當武器對付他們。右前方一個留著長發的家夥舉著短棍首先衝了上來,東方銘先發製人,沒等他靠近,左腳上前一步,右腳跟著蹬了出去。長頭發的短棍還沒落到東方銘身上,自己腹部結結實實被蹬了個正著,跌出幾米遠,倒在地上抱著肚子蜷縮成一團。趁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東方銘掄起衣服甩了半圈,把逼近的人晃退了幾步,順勢一個左旋腿把另一個家夥踢倒在地。右前方的缺口被撕開了,東方銘叫阿靜從缺口跑了出去,自己撿起一根掉在地上的短棍,一邊跟其他四個人對峙,一邊慢慢後退。

東方銘突然覺得這些人好象是那天在車站前麵打砸搶的城管人員,於是他用短棍指著他們大聲喊道:“我認得你們!你們是城管大隊的,我要到你們單位告你們搶劫!”

四個站著的家夥麵麵相覷,過了一兩分鍾,其中一人朝東方銘揮揮手示意他倆走開。然後把倒在地上的兩個人扶上摩托,轟隆隆地朝街道的另一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