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節目,東方銘還是按照原來的思路安排了下去:歌曲串燒和勁舞無須他操心,音樂劇《天堂裏有沒有車來車往》卻隻有由他自己來編導。他上網查閱了大量關於這首歌曲的資料,課餘就與張潔等演員一起編排劇情,很快這個節目就基本成型了。
學校工會的節目就不那麼簡單了:一聽說由李豔領銜組織華爾茲表演,報名參加的男教師就絡繹不絕,幾個不惑之年的中層幹部首先突破了年青教師的年齡限製,甚至連天命之年的遊書記也報了名。東方銘清楚這是年青女教師特別是李豔的魅力所致,但年青女教師人數有限,僧多粥少,他不知道該怎樣拒絕。有人說男人的感情最專一:二十歲時喜歡的是二十歲的女孩,三十歲時喜歡的也是二十歲的女孩,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時喜歡的還是二十歲的女孩......
東方銘把他的苦惱彙報給他的老師,宋主席思考了一會兒說這麼辦:既然有這麼多中年教師參加那就分成青年組和中年組兩場,由年齡相當的男女教師組成舞伴。東方銘說沒有中年女教師報名跳舞,宋主席詭秘一笑:“這你別管,你按我的意思寫一份海報貼出去問題就解決了。”
海報貼出去後,果然有好幾個中年女教師來報名參加表演。東方銘把原來報名的中年男教師名單告訴她們,讓她們自己選擇舞伴,很快就確定了五對,五個女教師選擇的剛好是遊書記等五位報名的領導。
年青教師這邊剛好有五個女教師,除了李豔、銀萍外還有三個去年剛分配到學校來的大學生,東方銘展示了報名的青年男教師名單讓她們自選舞伴。李豔發現名單上沒有東方銘的名字便問他原因,東方銘說自己不會跳舞。李豔說不會可以學,她負責在藝術節開始前把他教會。東方銘說算了自己不是跳舞那塊料讓李豔另外選擇舞伴。李豔突然生氣了:“東方老師,是我們兩個承頭組織這個節目的,你不參加我還是不會參加。”
李豔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笑魘如花,東方銘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又氣又急的樣子,白裏透紅的臉蛋變得紅裏透紫了。他知道她真的生氣了,但自己真的不會跳舞,以前上台表演的不是合唱就是武術或者是展示足球技術。大學裏多次“掃舞盲”活動他都勝利地逃脫了,周末一對對同學在舞池裏翩翩起舞時,他不是在昏暗的操場上練軍訓時學的“擒敵拳”就是在踢足球。現在,他有點後悔當初沒去學跳舞了。
銀萍和其她三個女孩見李豔生氣了,而東方銘遲遲沒有答應,她們也表示如果東方銘不參加跳舞她們就都不參加了。東方銘皺著眉頭杵在這幾個嘰嘰喳喳的女孩中間,突然一咬牙:“好,我跳,我學,我參加,行了吧?”女孩們馬上“吔”的一聲伸出兩個指頭晃動著勝利的姿態,李豔也轉怒為喜:“這還差不多!”
中年組和青年組各五對舞伴名單確定下來了,東方銘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他自己也被卷入了表演之中。不過,一想起那淡淡玫瑰花的香味,他又多多少少有些緊張和期待。
次日一早,東方銘通知參加華爾茲表演的教師晚飯後到學校操場主席台上進行排練。青年組確定的小夥子得到通知興奮異常,大有被繡球砸中的感覺。中年組的五位領導無一例外地以各種理由推辭了表演,東方銘又通知其他報過名的中年男教師,他們同樣也推辭了。東方銘感到奇怪,中年組的節目看來要泡湯了,他隻好又去請教他的老師。
這樣的結果好象早在宋主席的意料之中,聽了東方銘的彙報後他“嘿嘿”一笑:“小夥子,我就知道遊書記他們不會再參加了,算了,你把幾對年青人的節目組織好了就可以了。本來就隻準備了年輕人表演的,節外生枝!”
東方銘聽得一頭霧水,但老師不再給他詳解了,隻說了一句:“你娃娃,還嫩得很喔!以後你就明白了。”
“多麼嬌嫩的花....”,剛從工會辦公室裏出來東方銘的手機就響了。在電話裏能軍神秘地問選中他的舞伴是不是李豔,東方銘說別臭美了你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能軍好象很失望,最後酸溜溜的說道:“一定是你假公濟私,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吧?”
東方銘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掛了電話,抬起頭望了望晨霧中的校園,做著擴胸運動向教學樓走去。經過教室時,李豔正聲情並茂的朗誦著:“……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東方銘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從窗外注視著李豔的背影:齊耳短發下麵露著一節細長的羊脂般的頸脖,紫色羊絨大衣上邊圍著一條淡綠色的紗巾,月白的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驀然回首,李豔發現了窗外的東方銘,還是笑魘如花地用眼神詢問東方銘是否有事找她。東方銘一激淩,從呆望中回過神來,連忙朝她擺擺手,訕笑著轉身走進辦公室。坐在辦公桌旁,東方銘拍拍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空氣中始終有一絲淡淡的玫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