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已是暮秋，才七點鍾，天已經黑盡，獵獵秋風執著地吹拂著已經枯黃的樹葉直到它們隨風飄散到操場的各個角落。操場一頭的舞台上燈火通明，參加華爾茲排練的五對年青人已到了三四對。四個小夥子不約而同地都穿著黑色的西裝白色襯衫係著紅色的領帶，姑娘們大多穿著羽絨服套著冬裙。由於穿著單薄，小夥子們在瑟瑟秋風中微微發抖，東方銘穿著一身運動服還在調試音響時，他們就開始拉著自己的舞伴熱起身來了。
這些年青人中，配合得最好的是銀萍和能軍這一對搭檔，其他各對舞伴也很快就彼此適應了。《西班牙女郎》這首音樂剛一響起，女孩們就陶醉在了其中，黑色的冬裙掀起一朵朵浪花，就象幾對穿行花叢中黑色的蝴蝶。
調試好音響後，李豔就開始教東方銘跳起舞來。其實東方銘對音樂的節奏感還是很強的，他平時喜歡聽輕音樂，也常常聽一些流行音樂。在幾次合唱練習中，他學會了把握音樂節奏。大學期間那次足球舞蹈表演，他得到了音樂係一位學姐的悉心指導，掌握了一些隨著音樂舞蹈的基本技巧。他應該有一定的音樂基礎，隻是與李豔這麼近距離接觸有些手足無措，剛把手放在李豔腰肢上時他象觸電一樣全身都在發抖，踉踉蹌蹌的跳了一會兒後兩個人都滿頭是汗毫無進展。
一曲還未結束，東方銘就滿懷歉意地和李豔退出舞池坐在一旁觀看。李豔已經不再給他講解跳舞的要領了，因為她覺得那是對牛彈琴，運動場上的敏捷身手在舞池咋就那麼笨拙呢。
一曲終了，幾對年青人扇著汗水興奮的交流著，告別了大學校園她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跳過舞了。興奮之後她們發現了訕訕坐在一邊的東方銘和李豔，便圍過來探問。李豔說她遇到了個比牛還笨的學生，教了半天一點進步都沒有。東方銘歪著腦袋盯了李豔一眼，他想爭辯幾句又覺得底氣不足，自己雖然有些笨拙但還是想繼續與她跳下去，畢竟緊張之中還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一個叫朱伯軍的體育老師給東方銘出了一個主意：把三步舞的基本步法編成“一二一”或者“左右左”這樣簡單的口訣，慢慢適應音樂節奏就行了。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李豔和東方銘就在舞台的一個角落裏練習“一二一”，其他幾對年青人繼續陶醉在翩翩舞蹈中。
與李豔有了肢體接觸，東方銘慢慢地不再緊張，靜下來專心地練習他的“一二一”。本身具有的較強樂感加上李豔鶯鶯細語的指導，他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步法並跟上了音樂的節奏。李豔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能夠這麼快地把這個比牛還笨的學生調教出來，她的成就感自然就掛在了臉上。東方銘覺得跳舞並不難，關鍵是找到那種感覺。今天晚上他不但找到了舞蹈的感覺，還感覺到了跳舞時一種甜津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