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微微一愣。弗裏達替他掃尾?但轉念一想,這確實是弗裏達會做的事。她會用盡手段,想盡辦法,用大義、用感情,勸說或者逼迫你完成任務。但是任務之外,她也發自內心的真誠關愛你的身體和心靈。
他很快回過神,唐睿銘還在說話:“她說了許多有關璐璐的事,稍微勾起了我的興趣。”
說道這裏,唐睿銘突兀停止。
安柏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唐睿銘:“所以,你想再聽我說?”
“嗯。”唐睿銘點一點頭,態度矜持而坦然。
安柏忽而笑了:“你的心可真夠寬的。居然想聽自己情敵親口描述,情敵與自己心上人的七年感情史。是不是老板的腦回**都那麼異於常人?”
唐睿銘的養氣功夫越發好了。他淡然地說:“不要說的好像你跟她兩情相悅,不過是你一廂情願。如果她真的喜歡過你,你早被我弄死了。知道你追她七年都沒追到人,我心甚悅。”
安柏很心塞。
他鬱鬱不語,唐睿銘也不催促,耐心等待,思緒卻忍不住漸漸飄遠。弗裏達的一字一句言猶在耳。
璐璐如何被救,如何養傷,如何養胎,即使在孕中也整天上竄下跳,今天上房上樹,明天下河潛湖,甚至臨到羊水破前,她依舊爬到數米高的樹梢。也夠駭人聽聞了。這些事唐睿銘從不知道,童璐璐自己絕不會翻自己的黑曆史。
以前唐睿銘一直以為,不管童璐璐七年裏都經曆了些什麼,那些他未來得及參與的事,他都可以不在意,因為他還有以後,還有未來,他可以創造無數更好的回憶。但是聽弗裏達講述那些事後,他無法再理所當然地忽視他未曾參與的七年。
其實忽視何嚐不是一種嫉妒?因為那些都不屬於他,是他用盡辦法都無力改變的過去。
“她的精力很好。”
良久,安柏突然開口了。
唐睿銘收回思緒,聽他繼續往下說:“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那樣好精力的人。女人沒有,男人也沒有。懷飛飛和落落的時候,她做下的糗事有一籮筐,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你確定有這個空閑聽?”
“嗯。”
安柏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微翹:“可是我沒空閑講呢。我剛得到楊慶的信任,如果總跟你混一塊,對我的行動沒好處。”
“挑你記憶深刻的講。”今天的唐睿銘似乎特別好說話。
安柏從善如流:“哦,倒也有一個。當初她得知自己懷孕,隻因為孩子是你的,態度很堅決地不要,大家輪番上陣,卻怎麼也勸不住……”
這個也沒聽過!唐睿銘的臉色一黑。他張了張嘴,明智地忍住,沒有追問為什麼。
觀察到唐睿銘變臉,安柏暗地高興得冒泡,他不懷好意地專挑童璐璐如何嫌棄他、躲避他、不想見他。
什麼多少多少次擦肩而過避而不見呀!什麼不巧撞一起,童璐璐多少多少次故意使壞,害唐睿銘行程各種不順利呀!又有多少多少次被唐睿銘趕走的飛來豔福,其實是童璐璐躲不過去毀三觀上陣呀!
饒是唐睿銘的養氣功夫不錯,也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微笑。童璐璐個人專屬記黑狀小本本已經摞有一尺高啦!
安柏暗暗好心情。心情好,大腦就順暢,一些他以為早已忘記的過去,越來越多的浮現在腦海中。好些事,他並不願分享,因此有時講著講著,他的語聲會忽地戛然停止。
唐睿銘如何不明白安柏是陷在回憶裏?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然而悲劇的是,他還不願停止這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