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輕鬆的氣氛中,突兀地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爆炸製造出的火光,在夜空中如煙花般絢爛綻放。但沒有一個人覺得它美麗,隻因爆炸發生的地點讓大家難以接受。
那是童璐璐所在的**。
唐睿銘看見火光中下墜的身影,身體似乎瞬間恢複往常的敏捷。他躍出卸船機,接住半空中落下的人。但那一刹那他立刻察覺到……這人不是童璐璐。
她在哪裏?被蘇小力殺害了嗎?最恐懼的事如此倏然來臨,瞬間擊潰唐睿銘的意誌與心神。他茫然鬆開雙手,任由身體墮入冰冷的深海。
黑暗沉入地底,太陽從大海的盡頭升起。
今天的外高橋港口也船來船往,一派熱鬧景象,似乎昨夜風平浪靜一切如常。出事的船舶已經拖去修船廠。隻有一座暫停使用的卸船機依舊矗立在岸邊,證明著昨晚的慘烈。
十數裏之外,胡倫港口。
胡倫港口是一個以掛靠遠洋客輪為主的大型港口。一艘開往美洲的“愛瑪”號遠洋郵輪,於今天早上淩晨離港。
一個月多後,郵輪在拉斯維加斯靠岸。一間空閑的客房迎來新的主人。服務員引領著一對年輕情侶進入房間。
他說:“這是一間非常舒適的陽台房,我保證您二位一定會度過一次溫馨愉快的旅程。如果不是上一位客人沒有及時趕來,它也不會空著。”
情侶的表情挺滿意,在服務員離開後,他們好奇地參觀各個地方。兩人玩鬧時發現了藏在床底正中的啞光合金箱。合金箱很大,長約八十厘米,寬約五十厘米,看起來穩重素雅,低調華麗。
兩人麵麵相覷一眼,興奮地拖出它。女孩很喜歡它冰冷的酷炫外觀,神情戀戀地撫摸著箱子:“它的前任主人一定是一個有錢人。”
男孩挑一挑眉,酷酷地說:“不管它的前主人怎麼有錢,現在,它的主人是我們。我來打開,看看裏麵有什麼好東西。”但是他用盡辦法,也拿這個看起來很高科技的合金箱毫無辦法。
他推開陽台的窗戶,掄起手臂,在女朋友的阻止聲和驚呼聲中,奮力扔掉合金箱。合金箱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落入海中,引起幾名旅客的不滿。
一名潛泳者發現了靜靜躺在珊瑚樹中合金箱。提著箱子浮出海麵,他興奮地招呼同伴:“安柏!看我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一大箱歐元哦!”
安柏是個褐色頭發的青年男人。你隻需看他一眼,你就能深刻體會到他的沉默與內斂。他伸手拉同伴上船,瞅一眼箱子,問:“阿爾文,這就是你的歐元?”
阿爾文脫下氧氣瓶和頭套,露出年輕稚嫩的臉龐。他不滿安柏對自己驚天發現的怠慢:“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小心我一個子兒也不分給你!”
安柏半蹲在一旁,食指戳一戳箱子:“這裏麵更可能是一具屍體。”
“不許烏鴉嘴!”
阿爾文拍開他的手指,讚歎地摩挲著箱子的密碼鎖。那是一種特製防水電子鎖,有種無懈可擊的厚實感覺。
他狂熱地說:“這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先進的電子鎖,我一定要把它破解開!”
廢寢忘食三天三夜,終於成功破解密碼。他哈哈大笑,高聲喊:“安柏!安柏!我成功啦!”
“嗑啦”一聲輕響,蓋子彈開。看著裏麵散發著絲絲白色寒氣的被冷凍的女人幹屍,阿爾文驚呆了。那女人仿佛被吸走身體的所有血液和水分,瘦弱幹枯得像個外星人。
安柏推開房門,了然地看一眼屍體,瞅著被打擊得失魂落魄的阿爾文說:“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
瞧他也不像有心情善後的樣子,說不定會連箱帶人一起扔掉。這合金密碼箱不錯,洗幹淨能有大用呢。
阿爾文垂頭喪氣:“隨便你。”
安柏戴上手套抱起女人。忽然,他的身體微微一頓,神情微妙地說:“她還活著。”
“哈?!”阿爾文不信邪地湊上前細看。也不戴手套,赤手摸一摸女人的頸部和心口,確實感覺到一絲微弱又緩慢地跳動。
他不可置信地說:“她是怪物嗎?!都變成幹屍了,被冷凍成這樣還活著!”
人還在他手裏抱著呢。安柏心裏有點介意“幹屍”這個字眼,他糾正說:“她活著。隻是瘦了點兒。怎麼辦?”
他的言外之意,你救的人該你負責到底。
阿爾文怕染上病毒似的跳到門口,連連搖頭:“我的錢都是老婆本!怎麼能用在這個醜八怪身上?!你別想我出一個子兒!反正她也離死不遠了,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安柏挑一挑眉,用阿爾文的口頭禪回敬阿爾文:“那她就是我的了。以後我用她換了大錢,不會分你一個子兒。”
不管是被害也好,還是由於其他原因淪落到這一地步,這個女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奇貨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