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參悟禪機(2 / 2)

“哎喲,時相大人辛苦了,百忙之中還不忘犒勞小民,真是感激涕零啊!”唐宇撚起一撮衣袖擦了擦眼角,餘光偷偷的瞄了眼時白,為什麼自己有點心虛呢。

“不必客氣,唐公子研究案情一整日,理當慰勞!”時白徑直往裏走,壓根沒多看唐宇一眼。

唐宇頓時覺得沒意思,聳了聳肩,沉默的跟在時白後麵。

“不知這三伏的天,地上可涼快?”走在前麵的人突然輕聲問了一句,後麵跟著那人立刻感覺背脊上一陣涼風掃過,將夏日的暑氣逼退了幾分。

“那個,相爺大人,我突然想起來今天的案子還有些疑點,我得再去老禿驢那裏看看......”唐宇一邊說一邊準備開溜,哪知身後早有丁一封住了去路,丁一手持佩劍,劍末端的紅色穗子在唐宇麵前晃了晃,唐宇立刻耷拉著腦袋,老實下來。

“不急,我們先去另一個老......師傅那裏看看。”時白眼角抽動,果然跟什麼樣的人呆久了就會染上什麼樣的習慣,自己謹言慎行這麼些年,差點被唐宇帶歪,真是不應該。

走到是緣居門外,時白揮揮手,丁一縱身一躍不知道隱匿到哪裏去了,隻剩時白和唐宇一前一後走進樓中。雖然這裏是方丈的居所,但是並不奢華,一切透漏著返璞歸真的舒適感。

“國安寺好歹是當朝第一大寺,釋雲大師的屋子也太寒酸了吧!”唐宇摸著下巴,對房間內簡單的陳設嘖嘖稱奇。

“唐宇!”時白黑了臉,釋雲大師身為一國得道高僧,即使屋子再寒酸也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何況這沒眼力見的,他剛剛一臉嫌棄的木墩子,那可是聖上親自送過來的紅酸枝,一年的產量才多少點,方丈這裏就有這麼大一根。

“好吧好吧,我什麼都沒說。”唐宇縮回腦袋不再東張西望,時白發火的樣子還是挺可怕的,他有幸見過一次,可不想撞上第二次。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唐公子不過心直口快,說得也不無道理。”釋雲杵著一根通體漆黑的拐杖,緩步走了出來,後麵跟著一個小和尚,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叨擾大師休息了。”時白做了佛禮,“聽說大師近來身體有恙,特帶我這朋友來看看,別看他不甚正經的樣子,醫術勉強看得過去。”

釋雲和時白雙雙於木幾兩側盤腿而坐,唐宇即刻狗腿的蹲坐在方丈側麵,伸出手準備隨時把脈。

“善智,去給兩位貴客沏點新鮮的湯水,後院的山泉沉澱了幾日,剛好可以取些來煮茶。”釋雲大師擺擺手,讓身後的小和尚打水去了,吩咐妥當後倒也不急著讓唐宇看,反而微微笑著看向時白。

“時相大人,你認為人命幾何?”

時白沒想到釋雲會突然問起這個,有一下怔楞,繼而釋然一笑,“本官身在三界內,六道中,身外之物牽掛眾多,當然在乎這匆匆的幾十載。”

“那若是以身奉蒼天,為百姓造福呢?”釋雲大師不予評價,隻是接著問。

“可以考慮。”時白認真的思索了一晌,說出一句較為妥帖又不違背本心的話。

“時相乃妙人,可知生也未嚐可喜,死亦未嚐可悲,人命幾何,呼吸之間。”釋雲大師的笑容顯得格外悠遠,一雙眼睛似是看透了人間百態,生死常倫。

“如此是本官唐突了。唐宇,過來坐著吧。”時白不再勉強,何況他本意也不是來給方丈看病的。

“這就不看啦?方丈您的氣色看著不太好哦。”唐宇莫名其妙的坐到時白旁邊,真搞不懂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什麼生啊死的,他隻知道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可貴,不,也許有,美食和美酒要高於生命。

“無妨,生死自有天命。”釋雲大師淡然一笑,不甚在意。“不知時大人此次前來,可有貴幹?”

“無事,隻是來看看大師。雖然本官與大師曾有緣相見,但是不曾深交,竊引以為憾。”時白說的是幾年前陪皇上來國寺祈福那回,兩人確實見過,說過兩句話,但是不甚熟悉。

“時相言重了,如若時相不嫌棄,可留在小舍用晚膳,味道雖比不上五觀堂的大師傅,但是勝在小徒的一番心意。”釋雲大師滿是欣慰的和時白說將起來,“每一道齋菜都是玄禮那孩子親手做的,貧僧氣瘀內結,食不得口味重的。那孩子便每日親手做了送來,倒是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