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禮!”時白的語氣很沉卻很篤定,“方丈說他被嘯聲所驚醒,那時剛好遇到玄禮去找他稟告釋道大師的死訊。但是按照時辰和腳力推算,玄光得知師父離世後第一時間通知了玄禮,再由玄禮去通知方丈,兩人的底子都不弱,路上用時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刻鍾,嘯聲響起是卯時中,那麼中間消失的半刻時間,玄禮師傅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時白說完,大家都沉默了片刻,實在不願意相信那個飄逸灑脫的少年會說謊。
“等一下,如果時大人的推理正確,那麼玄禮師傅就不可能是早晨那個刺客。嘯聲響起的時候,刺客和我們在一起,而不久之後玄禮師傅出現在方丈那邊,他是不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內趕回去的。”於歌說出自己的懷疑,但是就目前的證據來看玄禮的嫌疑依然最大。
“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都逃脫不了幹係,這一係列命案都是圍繞國安寺來的,派人盯著他是監視也是保護。”時白吩咐丁一安排兩個輕功不錯的侍衛跟著玄禮,查探線索是其次,一定不能被他發現從而打草驚蛇,如果玄禮真的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生死不計。
丞相的話向來一言九鼎,沒人敢有異議。即使於歌想為玄禮通融一下,也覺得此時並不合適。雖然見麵以來,時白對她都很溫柔,但是這人到底有幾分真誠,於歌自認為看不透。
懶惹一身騷,於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辭別了精神奕奕的時相以及唐宇,帶著小茹回靜慈庵補眠。這一夜真是折騰夠了,此時放鬆下來才感覺渾身都很疲憊。
原本還想拖著於歌一起去查看釋道大師死亡的禪室,可是眼前這個眼淚花花,哈欠連天的丫頭委實可憐,時白難得發了善心,放她回去睡上一覺。反正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逗得急了這丫頭一定會露出爪子的。
並非每個人都能讓丞相大人心有不忍,於歌前腳剛走,唐宇就被時白拽著領子去了案發現場。這份驗屍報告能提供的證據太少了,凶手即使再仔細,總會有破綻留在現場,隻看找的人是否細心罷了。
於歌走出國安寺的時候已經不覺得乏困,大約是困過了,等回到小院隻感覺肚中饑餓,想去找點齋菜吃。佛堂的早餐有時間限定,如果想另開小灶,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幫上忙。
齋堂的位置不難找,就在靜慈庵的中間位置,為了方便香客就餐,離大殿倒是更近一點,於歌住在靜慈庵的角落裏,要穿過整個僧舍才能去往齋堂。
她特地回來一趟,是為了接上軲轆一起,除了於歌,軲轆拒絕任何人靠近,更別說投食了。
自第二天小茹被軲轆賞過一爪子之後,已經放棄接近它的念頭,神物就是神物,像自己這樣的凡人果然不能接近,由此可見小姐才是真的身份尊貴,人中龍鳳。
於歌抱著軲轆匆匆走在僧舍間,這還是她第一次去齋堂吃飯,以往都是有沙彌尼送到小院來或者小茹自己煮點清粥果腹,所以她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的迷路了。
“小茹,你知道齋堂在哪邊嗎?”這裏的僧舍都建造得一樣,兩三個小房間為一個小院,而且小院裏麵或者外麵都種植了同樣的竹林,這麼沒有特色,讓人怎麼區分。
“小姐,我以為你知道。”小茹哭笑不得,於歌一直走得很有氣勢,信心百倍的樣子讓小茹一度相信有近道可以抄,因此在於歌走錯路的時候小茹沒有提醒。
“那我們隨便走走吧,反正地球是個圓的。”於歌淡定轉身,隨便挑了一個方向繼續走。
“小姐,什麼是地球?”小茹跟在後麵,一臉茫然。
“某個無時無刻不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的東西。”於歌回過頭,陰惻惻的吐出一句解釋,假裝看不到小茹緊張的神色,朝她身後看了看。
“小,小姐!”小茹平時膽子挺大,但是不代表她不怕鬼,竹林恰巧被風聲吹得嘩嘩作響,小茹趕緊竄到於歌身邊,防備的看著四周。
“滾!”一道很大的嗬斥聲打破寧靜,於歌沒有心思再逗小茹,朝發出吼聲的院落走去,還沒走到院落門口,裏麵有個女聲在急促的辯解什麼,但是聲音較小,於歌聽不清楚。
接著是瓷器摔落的聲音以及一聲低呼,這回於歌聽清了。隻兩個字,“師父!”
聲音很熟悉,是心無,那麼裏麵另一個人就是定儀師太了,兩人不知道為了什麼爭得這麼厲害。於歌下意識的退出院外,躲到了牆壁一邊,耳朵覆在土牆牆麵上,將靈力高度運轉起來。
“……你太讓我失望了。”定儀師太語氣低沉,縱使於歌聽得再仔細,也就聽到了後麵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