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拉著手,很快來到院子裏,讓封紅苕意外的是,院子裏點著燈籠,有一個模樣俏美的丫頭,正在彎腰打水。
淩清歌叫了一聲,“護紅……”
丫頭抬起頭,看了淩清歌一眼,笑意盈盈,“夫人,您回來了!”
淩清歌介紹了封紅苕,“以後,你就跟著她了,你是要陪嫁去韓家的……”
封紅苕笑意盈盈的看著護紅,護紅則是行了一禮,規矩周致的道,“見過小姐!”
封紅苕點了點頭,當晚兩人就在這院子住了下來,同宿一間屋子,說不完的體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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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樓,這裏是平城最大的酒樓,酒樓比不上京城的酒家雅致,卻也描金繪銀,別有一番庸俗的富貴。
夏軒翊靜靜的坐著,手邊的酒杯,一杯接著一杯,等到第十三杯的時候,二樓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暗衛急促的聲音,“爺,韓家的家主,韓天霸來了……”
夏軒翊放下酒杯,神色如常,“他一個人來的?”
暗衛點頭應是,夏軒翊道,“讓他來吧,本王已經,等候多時!”
暗衛轉身隱去,夏軒翊巍然不動。
他知道,既然是暗衛傳來消息,那麼韓天霸自然不會從正門進來,再說,他來平城的行蹤,並不隱蔽,韓天霸包括方家會知道,並不奇怪。
況且一年前,韓江是因為執行刺殺他的命令,所以殞命,他這個做父親的,不來看看他,他倒是看不起他了。
他安穩的坐著,少頃,身後傳來了風拂動衣袂的聲音,夏軒翊回頭,微微一笑,“韓大俠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暗處的韓天霸,心裏一驚,悄然的走了出來。
他自問輕功了得,從外麵入這清風樓,沒有驚動任何人,連守在外麵的暗衛,都不曾察覺。
這夏軒翊,又是如何知道,他來了清風樓?還藏在這鬥櫃犄角?
他疑惑的看著夏軒翊,眸中滿是敵意之色。
雖然江湖謠傳,韓江死在天機閣閣主,封紅苕的手中,但是天機閣和夏軒翊一向不和,再來韓江是殺夏軒翊而去,又和天機閣什麼關係?
封紅苕實在沒有殺韓江的動機,所以他這次來,是探探夏軒翊的虛實,沒有想到,夏軒翊耳聰目明。
其實夏軒翊早就派人盯著韓家,韓天霸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當中,他想要殺他,他焉有不知的道理?
夏軒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道,“韓家主,目的可是來刺殺本王,為韓江報仇雪恨?”
韓天霸也不遮掩,怒道,“你知道就好,夏軒翊,今日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離開這裏,還有,快些將夏弈荇放了……”
夏軒翊笑的淡漠無比,“不知死活!”
他的聲音很輕,以至於韓天霸沒有聽見,韓天霸拿著雙鐧上前,“你說什麼?”
他韓天霸稱霸武林多年,未曾遭遇敵手,他從未想過,他親自出手,會殺不了這個養尊處優的王爺。
夏軒翊放下茶杯,回頭盯著韓天霸道,“我們賭一場如何?”
韓天霸擰眉,“你要賭什麼?”
夏軒翊慢悠悠的道,“賭你唯一的兒子,韓俢的性命——”
韓天霸咬牙,“夏軒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夏軒翊手中的酒杯,“嘭”一聲擲在他的腳邊,韓天霸站在那裏沒有動。
夏軒翊笑了笑,“最討厭你們這種武林人,動不動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仗著一身武功,插手朝堂之事,你覺得天下大勢,豈是你們一群莽夫可以逆轉?”
韓天霸臉色一紅,不說話,在他的心裏,勝者為王,一切都靠實力說話,隻要殺了夏軒翊,他一個死人,還能繼續做皇帝不成?
夏軒翊歎息一聲,微不可聞,捏著酒杯的手,緩慢收緊,鳳眸也如履了薄冰,一字一頓的道,“我和你比試一場,若是你輸了,要麼交出你兒子韓俢的性命,要麼,從此聽令於我!”
韓天霸眉頭抖動,他輸?
怎麼可能?他少年成名,就再也沒有輸過了。
他會輸給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皺眉站著,身上殺氣重重。
夏軒翊放下茶杯,漫不經心的道,“你應該知道,韓江會死,隻是因為你投錯了主人,這一回,我隻是讓你,心服口服而已!”
他站了起來,廣袖逆風,寒光一閃,他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寸許長的短劍。
他很少亮兵器,因為至今為止,他沒有遇見過,值得讓他亮兵器的人。
可是韓天霸不同,他是江湖神話,一個不敗的神話。
韓天霸大叫一聲,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沒有說接受他的賭約,也沒有說不接受,雙鐧挾裹著千鈞之力,朝著夏軒翊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