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歌蹙眉,不再多問,晚上周崢海過來的時候,她問起了祁康。
周崢海歎息道,“祁康想要帶人剿匪,被將軍罵了,後來傳來了一個鎮子,被馬賊血洗的消息,祁康跟將軍跳腳,霍遠將軍就將他打了三十軍棍,革除所有職務!”
淩清歌抿唇,一言不發的吃著周崢海帶來的藥膳,他總是嫌軍裏的夥食不好,就吩咐火頭軍做了這藥膳,每天帶來給這瘦弱的小姑娘補補身子。
吃完了藥膳,周崢海帶著食盒離開,淩清歌卻跟他一起。
周崢海奇怪,“你不是不離開這個屋子嗎?”
這些天,他見淩清歌從不出門,連說話都很少,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發呆,他以為淩清歌會一直這樣。
淩清歌臉色淡漠,“總得出去找些事情,否則一直閑著,連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周崢海笑了一下,“年輕人,有這種想法就是對的,別想著輕生!”
淩清歌不說話,跟著他一起去了軍營,軍營裏是不許女人出入的,可是淩清歌一身男裝打扮,又跟著周崢海,所以很輕易的就取得了通行令。
看見祁康的時候,淩清歌依舊是麵無表情,祁康趴在那裏,見淩清歌來看自己,頗有些受寵若驚。
她雖然是他帶回來的,可是他連著送飯給她好多天,她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更別提表達謝意。
現在看著她臉色淡漠的站在那裏,他頓時感動的無以複加,可是想想,他被打板子的兩天,好多同袍都來看過他,他對她的遲遲到來,有什麼好感動的。
想到這裏,祁康別過了頭去,淩清歌聲音淡漠,“你想剿匪,不一定非要霍將軍出兵!”
祁康抬起頭來,不解的看著她,她緩慢的道,“官是官,匪是匪,有時候官兵行動不便,但是土匪殺了土匪,總是沒什麼好糾結的!”
祁康眼睛一亮。
是啊,以前剿匪失敗的原因就是,他們太顧忌百姓的感受,說到底是軍隊的名聲。
可是隻要他們扮成土匪,那麼跟另外一群土匪對上,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樣起碼斷絕了馬匪拿普通百姓要挾他們的可能性,都是土匪啊,另外一夥兒土匪拿著百姓要挾自己這一群土匪,豈不是滑稽可笑?
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快,快,幫我通報一下,我要去見霍將軍!”
這個想法著實好啊,隻要陰水軍將他除名,那麼他帶著一隊人馬,不再有那麼多的顧及,滅掉馬賊的可能性很大。
看著祁康的樣子,守在外麵的護衛兵笑了一聲,“祁校尉,看來這板子還沒打夠啊……”
所有人都知道,祁康是因為剿匪的事情,惹怒了將軍,所以被打了板子,革除軍職。
目前是南詔大軍全力攻占陰水關的時候,這個時候霍將軍怎麼可能派出人馬剿匪?
可是笑歸笑,平日裏祁康的威望還在,有人稟告了上去,霍遠再一次見了祁康。
主帥的帳篷內,霍遠拿著老皇帝的書信,走來走去。
一邊是死咬不放的南詔,一邊是老皇帝的催促,霍遠感覺到了有心無力。
要知道,南昭國二十萬大軍攻城無果,已經增兵至三十萬,現在他抵抗的十分吃力,哪裏有力氣回頭攻打夏軒翊?
他麵露苦色,皇上不理解,怕是已經懷疑他的衷心了吧?
他總不能棄陰水關不管,將這大好的河山讓給南詔人啊。
祁康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霍遠憂國憂民的神色,忽然之間,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了,他是知道將軍的難處的。
霍遠看了他一眼,將書信仍在桌子上,“說吧,又想怎麼樣?”
祁康低頭,“將軍,您將我趕出軍營,發出通告吧!”
霍遠嚇了一跳,以為祁康是在跟自己鬧性子,他皺眉看著他。
祁康繼續道,“我要是被趕出軍營,做了土匪,那麼所有行動都和陰水軍無關了。”
霍遠一下就想到了,“你要以暴製暴?”
祁康點點頭,霍遠歎息,“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隻是祁康你要明白,若是失敗,你可就一輩子烙上了土匪的印記!”
在軍隊裏,若是戰死了,朝廷會有撫恤金,還會有九族免稅的政策,可是當了土匪戰死,那麼就白死,甚至還會落的罵名。
祁康點點頭,“將軍,我明白的,我參軍的目的,也是保衛國家和百姓,現在百姓正被馬賊欺辱,我若是繼續呆在這裏做一個閑職校尉,那做這個建忠校尉還有什麼意思?”
祁家是京城世家,祁孝廉將祁康送到軍隊的目的就是混個軍功,將來好在京城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