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這才明白過來,“翊王妃是七王爺的人?”
周崢海無奈一笑,這宮闈事情之複雜,哪裏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就算他給他解釋個一天一夜,他這武人怕是也不明白宮鬥的險惡。
見周崢海已經這麼說了,霍遠才道,“那就暫且留下她吧,周公公何時回去跟皇上複命?”
周崢海搖頭,“不急,我等南昭國退兵了之後,再和霍將軍一起班師回京!”
霍遠無語,這是要在南荒監視他了?
淩清歌睡到半夜的時候,有人敲門,白日裏剛剛送走了霍遠和祁康,這一會兒是誰在外麵?
她迷瞪了半響,外麵敲門的聲音響起三遍,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月光下,周崢海白發如雪,他身邊站著祁康,祁康對這傳說中的大內第一高手,十分敬仰,周崢海提出要來看看淩清歌,他就一口應了。
淩清歌迷迷糊糊的站在那裏,看見周崢海的時候,有瞬間的怔楞。
怎麼會在這裏看見周公公?她做夢了嗎?
剛剛想要轉身往屋裏走,周崢海發話了,“王妃娘娘,老奴能否進屋說話?”
淩清歌回頭看著周崢海,“周公公,我不是翊王妃了……”
他已經不要她了,他對她說,殺無赦!
周崢海有些憐憫的看著她,以前那麼精神的一個小姑娘,現在被折磨成了這樣。
他進屋道,“王妃娘娘,祁校尉說,您身受重傷,可否由老奴幫你號脈,開幾幅方子?”
他跟在老皇帝身邊,是個全能選手,雖然醫術不精,但是開一些治療外傷的藥,不在話下。
淩清歌很聽話,乖乖的坐在殘缺的椅子上麵,將胳膊放在高低不平的桌子上,祁康找來了一個三條腿的凳子,笑的無奈,這裏環境就這樣,他也著實沒有辦法。
周崢海微微一笑,並沒有坐下,伸手幫淩清歌把脈之後,將事先已經寫好的方子交給了祁康。
其實在聽說她的傷勢之後,他已經明白了這藥該怎麼開,剛剛把脈也隻是在核對而已。
祁康接過藥方,鄭重的放入懷中,周崢海收回手,“娘娘,您未來可有打算?”
他是來勸她歸順老皇帝的,眼看著夏軒翊那邊回不去了,她跟著夏鍾琪,不如跟著老皇帝。
淩清歌抬頭,“周公公,請您,不要叫我娘娘……”
那個稱呼,是在無時不刻的提醒她被拋棄的過去啊。
周崢海了然一笑,“清歌,等我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你可願意隨我去往郡縣?”
剛剛說,呆在這裏等著南詔退兵,隻不過是說給霍遠聽的。
那樣好給霍遠一些壓力。
皇上在郡安,七王爺和四皇子,各懷鬼胎,他也是心急如焚,想要快些回去伴架,可是無奈,這邊霍遠始終不肯給個明確的答複。
淩清歌十分信任周崢海,這位公公,一向是不親近各方勢力,他的武功簡直可以稱霸武林,江家的功夫在他的眼裏,根本不夠看,可是他卻安心的做一個太監,隨著老皇帝身邊。
這一點,淩清歌對他是十分欽佩的。
她現在無家可歸,周崢海願意收留,她自然是願意追隨。
她這個人,一向沒有大的理想和抱負,更加沒有什麼計劃。
她隻知道,活著就好,或許她能夠活著的,也沒有幾日了。
周崢海憐惜的看著她,這真是一個好孩子啊,讓他都忍不住,想要將畢生的武功都教給她了。
淩清歌在這裏,每天生活的茫茫然,連屋子什麼時候被修的不漏風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子裏多出了一些簡單的家具。
每天定時,祁康過來送藥,周崢海過來跟她聊幾句,漸漸的,她情緒沒有那麼低落了,能走出去,看看南荒的太陽。
那一日,祁康過來的時候,臉上有淚。
她不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人,所以沒有多問,第二天,給她送飯的,換成了一個臉生的護衛。
她這個時候才問了一句,“祁康呢?”
護衛回答:“祁校尉被將軍打了軍棍,如今在軍營養傷!”
淩清歌蹙眉,不再多問,晚上周崢海過來的時候,她問起了祁康。
周崢海歎息道,“祁康想要帶人剿匪,被將軍罵了,後來傳來了一個鎮子,被馬賊血洗的消息,祁康跟將軍跳腳,霍遠將軍就將他打了三十軍棍,革除所有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