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3)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10點多了,我頭暈腦漲,去洗手間洗了臉,拍了拍腦袋,馬上跑到敏儀的房間,可是房門緊鎖,任憑我怎麼敲都沒有反應,我知道她已經出去了。

她的舉動我可以理解,我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傷害了她,現在唯有用實際行動,看能不能彌補我的過錯。

從敏儀的房間回到客廳,我才看到昨天和夢妮所幹過的場麵,茶幾上的杯子打碎了幾個,沙發上的枕墊淩亂地堆在一起,煙頭掉了一地都是,看到這個畫麵,我知道敏儀的心都碎了。還不隻是這些,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竟然在自己的家裏和另一個女人糾纏。

我已經沒有臉再留下來了,我想離開這裏,隻有離開這裏才不會讓敏儀傷心。

我把客廳收拾了一遍,JIMME今天很奇怪,竟然離我遠遠的,沒有了往常的親切,原來狗也是通人性的,連它都看不過去了,我確實錯得太離譜了。

思前想後,給偉岩打了個電話,他聽完前因後果之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約我在酒吧見。

我目前的情況,偉岩也讚成我搬出來,隻是我還沒想好要搬到哪裏,他聽了馬上就叫我搬去他那裏。其實,偉岩並不是第一次跟我說這話,原來我還沒有搬去跟麗琳同居,他就多次叫我搬去他那裏,但是都被我拒絕了。因為當時他是和父母一起住的,雖然他的父母對我很好,但如果我搬過去,就會打擾他一家人的生活。

這一次我答應了偉岩,因為他已經搬了出來。最主要的是我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更是讓敏儀能夠冷靜下來,我想她現在一定恨我,恨死我了!

其實,我晚上回去給敏儀做了滿滿一桌菜,可是給她打電話時,一直都沒人接,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是不會原諒我了。

原來我在做這頓晚餐的時候,還抱著僥幸,很天真地想,也許敏儀吃完我親手做的晚餐,說不定會有一絲感動,然後給我一個機會改過自新。可是很糟糕,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飯菜早就涼了,她都不願意接一下我的電話,最後竟然還關機了。

我知道錯了,隻能自食其果。

我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過去偉岩那邊。

其實,我曾猶豫過,要不要搬來偉岩這裏,畢竟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還有姚美,我搬過來就等於侵占了他們倆的私人空間。

當晚,我並沒有看到姚美,應該是偉岩特意安排的,想想自己也太不知趣了,硬生生把人家這對恩愛小夫妻強行分開,我陳朝陽又做了一次罪人。

到了偉岩這邊,我給敏儀打過電話,但她一直沒開機,也沒有給我回過電話和信息,我就再沒打過去,也許我們真的需要冷靜。

第二天,姚美很早就過來給我們做早餐,她真的很體貼,不但做了豐富的早餐,還把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姚美在偉岩口中得知我昨天發生的事,就說幫我找敏儀談談。她說我是她遇上的男人當中最帥、品行又好(當然偉岩除外)的人,不相信我是那樣的男人,一定是被夢妮下了藥。我很感激姚美對我的信任,姚美說出這話時,我還是不肯相信夢妮會下藥,更不相信她會這樣害我,況且她和敏儀是好朋友,我不相信她會這麼做,一定是我自己沒有控製好才做出這樣的事。

過了幾天,我終於接到敏儀的電話,她的聲音都變了,我聽得出她在電話那頭哭,我的心都碎了,我知道她現在還很傷心,我真是個大罪人。我一邊安慰她,一邊向她保證以後一生都對她始終如一,不會再讓她傷心。可是敏儀聽完我的保證之後,好像更傷心,我一急,就問我要怎麼樣做她才會原諒我,她抽抽泣泣,最後我才聽懂,原來是她父親病危,而且危在旦夕。

我知道敏儀是很孝敬她父親的,現在他危在旦夕,她一定很擔心,而我又把她傷得那麼深,雙重打擊,我真擔心她會挺不住。

知道她現在醫院,我的心馬上就飛到了醫院,我跟偉岩說我要去見敏儀,他聽說敏儀父親有生命危險,本來想跟我一起過去,後來想想我和敏儀久別幾天,會有很多話要說,就沒跟著去。

我讓出租車司機把車開到最高速,甩下一百元就向醫院跑,氣喘籲籲到了病房,也不知道旁邊有沒有人,隻是見到敏儀的氣色很不好,就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裏。

“沒事的,還有我呢。”

敏儀帶著哭腔點點頭。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來醫院探望伯父的緣故,伯父突然就精神起來了,和我們說了很多話,因此我和敏儀晚上就離開醫院回家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和敏儀還在床上纏綿,伯母打電話來說伯父快不行了,我和敏儀都不願意相信,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不行了,伯母說昨天是回光返照,所以他才會清醒過來。

怎麼會這樣?昨天伯母還跟伯父說,等他出院,我和敏儀就舉行婚禮,伯父聽了很開心。我想:天下為人父母者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好歸宿,當時伯父幫我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男的叫偉賓,女的叫佩心。

敏儀原先是不肯回家的,但我看她實在是太累了,不忍心再讓她留在這裏熬夜,就勸她回家休息。

回到家之後,敏儀看到餐桌上的豐盛菜肴,看了看我,不知不覺淚水就流了下來。

我站在她的麵前,非常非常真誠地說:“親愛的,對不起!我知道自己贖一千次、一萬次罪都不能彌補對你的傷害,可是我是真心愛你的,我……”

敏儀用手捂住我的嘴,沒有讓我說下去,我吻了一下她的手,輕輕拿開,貼在她溫潤的嘴唇上,繼而就熱吻起來,之前我犯過的種種過錯,就在這一吻之下都一筆勾銷了!

過了很久,我捧起她的臉,把自己的臉貼過去和她磨蹭,她閉上眼睛,似乎在享受著,我抱起她,一步一步走上二樓,用腳踢開了門,又用腳關了門,她很溫順,任憑我親吻和撫摸。

漫天陰霾就這樣煙消雲散,敏儀說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心裏的陰影終於被她這句話驅趕得無影無蹤,我摸著她的臉,兩個人摟在一起相擁到天亮。

伯母的電話第一次打進來時,我和敏儀都沒有在意,第二次打進來,敏儀還把它按掉了,繼續摟住我睡,到了第三次,我跟敏儀說還是先接電話吧。

敏儀伸出手去,不緊不慢地拿起電話,突然就彈坐起來,我一驚,睡意全消,跟著她坐了起來,我摟著她,急切地問:“怎麼了?親愛的,怎麼哭了?”

“父親,父親他剛剛……”敏儀咽住了,說不出聲。

我緊緊地摟著她,我聽得出一定是她父親出事了,但我不敢去想,可能是去世了?

生命真的好脆弱,誰也逃不脫命運的安排,當敏儀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她父親真的去世了,我感到很震撼,我不知如何安慰此時脆弱的她,上天好殘忍,偏要他們骨肉分離。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醫院,可也隻是見到她父親最後一麵,敏儀泣不成聲。

醫院裏來了很多人,都是她父親的親戚和朋友,莫總也在。

醫院裏彌漫著一種很傷感的氛圍,伯父已經被用白布蓋住了,醫護人員把他推出病房,敏儀追了出去,那肝腸寸斷的悲聲,也許隻有在生與死的離別時才會發出這痛苦的回音,那是內心深處最痛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