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出口,好像覺得有點唐突。
“嗯,我在十一樓。”
十一樓?我怎麼沒見過這個小美女,她是新來不久?
“十一樓,之前我們見過嗎?”
“我說過,有緣的話,我們還會相見的。”
“看來我們的緣分還真夠。”
夢妮笑了笑。
“可是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碰過麵。”
“我經常出差,很少在公司。”
“原來這樣,怪不得我們碰不上。”
“朝陽,是不是你的電話響了?”
我聊得正投入,不知道自己的電話在響,是敏儀打過來的。
我不好意思當著夢妮的麵和敏儀聊天,就適當地走開。誰知道夢妮也跟著起來,做手勢說要先走了,我隻好失望地向她揮揮手。
其實,敏儀打電話給我也沒什麼事,就說很感動早上我為她做了早餐,還說為什麼不把她叫醒,好送我到公司,我心裏甜甜的,原來她是這麼關心我的。不過如果讓她送我,和夢妮的相遇就沒戲了,這是上天預計安排好的。
“看你睡得那麼熟,我不忍把你叫醒啊。”我暗自歡喜,就說起好聽的話來。
“朝陽,你晚上早點回來,我今天沒什麼事,親自下廚,讓你好好嚐嚐我的手藝。”
這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可我就是興奮不起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一個女子在家裏為自己燒飯做菜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麗琳,就是讓我有那麼一點陰影,那一頓‘白老鼠’試驗餐總是揮之不去。同樣是女房東,我擔心敏儀的廚藝比麗琳的更糟糕,雖然她做的早餐還像模像樣,但下廚做菜可不是一般的煎雞蛋。
“朝陽,怎麼了?是不是聽到今晚可以吃我做的菜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啊。”
“沒有,敏儀,我今晚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沒關係,你回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再下廚。”
我記得麗琳也說過同樣的話,兩個星期沒見她了,還真有點想她。
看來敏儀是下了決心要大幹一番,我還是逃脫不了小白鼠的命運,沒辦法,隻有硬著頭皮吃。
下午去了一趟老板的辦公室,公司剛接了一個新項目,是一個關於保護消費者權益的基金會籌辦的一個項目,說白了,就是讓商家自願掏錢來拿這個誠信認證。老板春風滿臉,說這個項目是爭得頭破血流才爭回來,所以他那高興的樣子不亞於接到飄項目。
老板心情好自然好話多,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小陳,好好幹,等成績都出來了,大家有目共睹,創意總監的位置你也坐得穩。”
雖然隻是一些恭維的話,但還是挺高興的,項目做好了自己有麵子,還可以說服大眾,等我坐上總監的位置大家就無話可說了,所以還是得好好完成任務。
我剛走出老板的辦公室,馬傑正好向這邊走來,看他手裏拿著筆記本應該是向老板做彙報的。
我和他彼此點頭打招呼,我知道他應該是完成了麗琳的項目,找老板給肯定性的評價,說白了就是邀功。看來,馬傑是搶先我一步領功,這也是他的成績,無可厚非,良性的競爭促使我們一起進步。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網站看了幾頁,找了一些關於基金的資料,但好像沒有什麼頭緒。起來走到窗前呆了一會兒,想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腦海出現的淨是那幾個女子,麗琳、敏儀、小晴,她們在我的生活中究竟是怎麼排位的?
我突然間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這好像是一種習慣性的發散思維方式,至少在我找靈感時經常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把這三個女子做了一個排名,我發現敏儀竟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不知道為什麼麗琳在我的腦海裏過濾了一遍,對於她,不再有之前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靜下心想一想,少了那份有趣的爭吵,多了一些平靜的日子。
但突然間,又有點想她了,想起那天的浴室意外,當小白鼠品嚐她做的菜,還有走錯房間上錯床……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裏,我的心難以平靜,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不自覺就伸手去拿手機。
“喂,朝陽,是你嗎?”
“是的,想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
“我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我在醫院。”
“什麼?麗琳,你大聲一點,我聽不清楚。”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正常了。
“你說在哪?”
“我在醫院,剛才在病房,我現在走出來了,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
“沒事我就掛了啊,錢森還在做治療。”
“錢森?他怎麼了?”
“他明天做手術,前兩天他說頭疼得厲害,就送他來醫院檢查,一查就出事了。”
“出事了?很嚴重嗎?我下了班過去看他。”
“那個瘤是良性的,但醫生建議還是盡早做手術,以免出現惡化。”
“你一個人能行嗎?”
“沒事,就這樣,醫生找我。”
“好,那你先忙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麗琳急匆匆掛斷電話,我心裏感覺有點不安,錢森肯定不樂觀,做手術多少會有些風險。
可是,今晚又約了敏儀,說好要吃她親手做的晚餐,如果不出席的話就會辜負她的一番心意,看來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對了,先和敏儀吃晚餐,再和她一起去看錢森,就這麼辦。
哎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又浪費了大半個小時,得趕緊把精力投放在工作上。
我閉上眼睛調整一下思路,很快精神又集中到工作上,新的創作靈感也來了,我把項目的一些定位和推廣工作整理好,也就到下班時間了。
心婷敲門進來說:“陳主管,我先走了,我男朋友在下麵等我。”
好沒趣的一句話。
“那你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我也收拾桌麵的東西,關了電腦準備走人。
不知為什麼,忽然就想起早上來上班時碰到夢妮的事,不知下班會不會還碰見她。
等了好久才下來一部電梯,可是裏麵的人多得擠不進去,算了,等一下趟吧。這個下班高峰期還真讓人討厭,下一趟還是這樣,真想跑樓梯下去。
電梯又下來了,“叮”的一聲,門開了,這次我不管了,硬擠了進去。
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叫我:“這麼巧,朝陽。”
我聞聲回過頭去,真是太巧了:“夢妮,是你!”
“看來我們今天的緣分很多,早中晚都碰上你了。”
“嗯,我們還真有緣。”
我突然想問一個很不禮貌的問題便脫口而出:“夢妮,你應該有男朋友了吧。”
夢妮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真夠鬱悶,怎麼就問了一個這麼低能的問題,人家有沒有男朋友關我什麼事。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夢妮卻反過來問我:“朝陽,你一表人才,又風趣幽默,應該有女朋友了吧。”
我沒有回避,直接回答說:“沒有,我是單身,但少了單身的優越條件。”
“什麼單身的優越條件?”夢妮問。
“就是非王老五啊,所以想找個好女孩不容易。”
夢妮“嗬嗬”笑起來。
“叮”,電梯門開了,我和夢妮就此分開走,她去停車場,我過馬路對麵坐車。沒車一族就是要隨波逐流,沒辦法,誰叫俺供不起車子,也買不起房子啊,工薪階層的命就是這般苦啊,把畢生大半的時間都奉獻在工作上,就是存不了幾個錢,有時候吃頓飯也怕紅牛流失太快,這個現實的生活寫照可是參考的典範。
每次想打車都沒那麼順利,總得折騰好一陣,看來下次還是晚一點下班為宜,這個鍾點永遠都是打車的盲點。
看著一輛輛小轎車從自己的麵前駛過,心裏總是酸酸的,每次同樣告訴自己,俺有一天也會有自己的車,養自己的狗,住自己的大屋……
正想得入神,一輛車停在我麵前,我還以為是出租車,這麼順我的心意,原來不是,是夢妮,她再次招牌式地把我拉上車。
“去哪?”夢妮說。
“我先回家吧。”我支支吾吾地說。
“晚上不出去玩?”
想不到夢妮說話是這麼直截了當的,但我喜歡這種直白、幹脆的女性。
“今晚要去探望一個朋友,所以要先回家換洗一下。”
“原來這樣,那你家在哪?”
“碧螺居。”
“不錯嘛,那個地段的房子很適合居住。”
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問題,隻好點了點頭。女人都容易敏感,如果我跟她說那房子不是我的,我是和一個女房東同居,她一定會想到一邊去,何況我們剛認識,也不想跟她說太多的私事。
我們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小區,夢妮把車停下說:“朝陽,你一個人住嗎?”
她不會話中有話吧,還是想我請她進去喝杯咖啡?
“我不是一個住。”
“和家人一起吧?”
這個問題真是問到了核心,撒謊?還是告訴她真相?
幸虧方正及時走了過來,說:“朝陽,是你啊,這裏不能停車太久,你們要不進來,要不就得靠在停車場那一邊。”
他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夢妮見我沒有回應,剛好她又有電話進來,就說有事先走了。
我鬆了一口氣,但心裏好像有點不安,我是怎麼了?夢妮走了,我怎麼就有失落感。
開了門,JIMME就向我跑過來,在我腳跟轉了幾個圈,我一把抱住它,沿著飯菜的飄香走向廚房,我知道敏儀在忙著為我準備豐盛的晚餐,看來我是一個多麼幸福的人,回到家裏還有女主人在燒飯做菜等自己回來,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真的很感謝媽媽,感謝上帝,感謝我的主。
我放下JIMME,躡手躡腳走進廚房,敏儀圍著圍裙就像一個小女人一樣在弄菜,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悄悄走到她的背後,伸出雙手蒙住她的眼睛。
敏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好像陶醉於這個過程中,說:“朝陽,你回來了,你去坐一會兒,很快就可以吃了。”
一種幸福立即縈繞心頭。
我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你那麼賢惠,不管誰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氣。”
“你喜歡嗎?”敏儀直直地就說了這麼一句。
我一時感到別扭,不知如何回答,突然靈機一動說:“當然喜歡,像你這麼好的女子,打著燈籠都難找,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真的嗎?”
敏儀顯然麵露喜色,我的心也舒坦。隻有房東開心,我才住得安心,依然是這句,在我的字典庫裏已經列了紅色醍目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