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金光微弱且濃鬱。
比夕陽的顏色更加的深。
比照樣更加的耀眼。
林天手握著氣運石,指縫之間開始激射五道光線。
光線一瞬萬丈,照耀死亡且綿延不絕。
金光出現的時候,似乎天地開始寂靜。
萬丈光芒的金光開始彙聚,氣運石不斷的顫抖脫離了林天的右手懸浮在大廳的上空,掩蓋了月光石的白晝。
逐漸的,林天全身出了右眼爆發出灼眼的金光,金光如海,金光如霧。
正打算譏諷的羅天被這尊貴無比的金光震驚的張了張嘴,就連不屑的姬婆婆蒼老的眼睛開始緩慢的睜大了起來。
千米大小的大廳似乎被黃金渡了一層金漆,所有人都變成了金人。
“我……我眼睛中流出的是什麼?”一個冰女下意識的摸了摸眼睛,發現兩行晶瑩的液體順著眼眶流了下來,流到了尖尖的下巴上。
“為什麼我的這裏很奇怪?很難過啊。”一個冰女捂著胸口半蹲了下來,眼睛通紅的眨了眨眼,以往二十多年的經曆盡數湧入腦海,於是便多了酸甜苦辣的味道。
姬婆婆突然覺得心裏沉甸甸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羅天,猛地怔住了。
她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這個荒誕的孫子有如此想要靠近的衝動。
逐漸的一些低聲的抽泣在安靜的大廳內響起,有些冰女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被人欺負的畫麵,頓時心裏開始酸酸的,有的想到了十幾歲的時候得到了第一件好看的簪子,於是嘴角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都開始回憶了起來。
雪主震驚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這有失體統的族人或哭泣或喜悅的低語。
這是回憶,更是感情,也是情愫。
於是所有人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林天,這個平凡的少年的身上,到底這些金光是什麼?
“嗡”
金光散去,所有冰女原本的情愫瞬間消失,哭泣的冰女臉上重新恢複了漠然,喜悅的也麵無表情了起來。
姬婆婆卻一直看著羅天,蒼老的眼眸中不情願的掙紮著。
當金光徹底消失,大廳也重新恢複了無情的寒霜。
可,所有人目光中殘留下極度的不舍,無限的掙紮。
因為,那些情愫真的太美好了啊。
那份可以流淚,可以喜悅,可以想要笑著說的語氣真的太美好了啊。
但深入血脈中的詛咒讓她們重新變成了冰女,變成了跟外麵漫天暴風雪一般的無情寒冷。
寂靜無言,霜落冰雪。
雪主千年歸期的沉寂終於出現了星光,寒霜的眼眸也越加的有神采。
金光血脈。
氣運石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讓人悸動的金光,這足以破除萬年而來的詛咒。
之所以住在著極端的北原凍土,是因為無盡的寒霜可以讓她們忘記情愫的缺失,忘記那想要自殺的無情。
隻有林天知道那道金光是什麼。
那是蒼天之眼的同情。
大道可期。
頭頂上的蒼天已經缺失了一隻眼睛,所以它失去了公正,故此……天地變得不平衡了起來。
那隻蒼天的眼睛在林天的識海中。
大道無情,蒼天有眼,於是蒼天變得有情了起來。
天靈聖女沉默不語,她是有情的,也是無情的,但終究是無情的,因為她不想自己對林天產生任何的情愫,所以斬掉了自己對林天的記憶。
此刻,莫名的開始心塞茫然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這片大陸怎麼可能有比我氣運更加好的人,假的假的。”震驚的聲音帶著慌亂的茫然響徹了起來,羅天咬著牙猶如一個被逼上絕路的瘋子不斷的後退。
他不接受,他看不出來那道金光是什麼,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這一堆石頭流露出人的情愫。
生活了近百年的他,自然知道這座冰冷宮闕的所有的女的比外麵千年的寒冰都無情,可這些寒冰竟然活了起來。
他擁有的就是這些冰女的希望,神魔殿任何男子擅自闖入都是死路一條,他作為唯一一個在神魔殿可以風輕雲淡豐神如玉的男人,在大陸人人都向往的絕美聖地中自由行走。
這份巨大的仰望感已經深入他的骨髓,尤其是這些冰女不需要他的保護,這不是人類世界那些爾虞我詐,互相猜忌動輒廝殺的不眠之地,在這裏很安全,這些冰女完全沒有人類的複雜,沒有人類的……人性。
可,這一切都被這個讓他恨入骨髓的野小子給破壞了。
“婆婆。”羅天瘋狂的咆哮而出,在所有冰女都在沉浸的時候,率先出手,這一切都是他的,這些女人也是他的。
羅天腳下炸裂出急促的寒氣身體瞬間消失,下一刻出現在林天的後背,一把冰劍從虛空中抽出毫不留情的斬向林天的脖頸處。
姬婆婆麵若鬼魅,臉色陰晴不定,在外麵風雪中她沒有對林天下手,是因為怕道觀的威嚴,可……如今她想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