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京城往事 第九章 眾目睽睽(1 / 3)

林天看著手中這個毫不起眼的碎片,但腦海中的異動卻越來越強烈。

小心的將碎片放在懷中,看著逐漸接近於尾聲的拍賣會站了起來:“胖子我們走。”

“哦哦。”唐傑肥胖的身體艱難的挪動,站了起來跟著林天走了出去。

走出拍賣室,看著長長的通道,兩邊站著長相俊美的婢女,原本打算走出去的林天好像想到什麼一樣腳步停了下來。

“怎麼了?”唐傑正盯著旁邊站著的婢女看,看見林天停下腳步納悶的問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林天眼神閃出一抹寒光轉過身笑著說道。

一盞茶的時間後,原本安靜的過道響起腳步聲,走在前排的是一個高傲的年輕人,眼睛永遠在看前方,好像要將整個世界都觸摸到,在其側麵是一個深處粗布麻衣的少年,此時腳步散漫的看向旁邊,嘴角掛著慵懶的神色。

就在這時,走在前方的少年猛然一頓,眼光閃現一絲不悅。

“林天,你竟敢阻擋八皇子的路!”身後的白羽臉色一變向前踏了兩步指著林天厲聲喝道。

“哦,你就是林天,何事。”八皇子看似詢問的語句卻帶著肯定的態度說道。

林天向前一步看著八皇子平靜的說道:“不知八皇子知曉農夫與蛇的典故否?”

“恩?”八皇子皺著眉頭看向林天。

“如果當初農夫在寒冷的冬天救的是一條狗而不是蛇,那麼悲劇會不會發生?”帶著奇異的語氣林天緩慢的看著八皇子說完,隨即看向白羽。

隨即將目光看向八皇子身後的那位少年,似是有所察覺,原本慵懶神色的冠軍侯帶著一種好奇的目光對著林天點了點頭。

“打擾八皇子了,告辭。”林天抱了抱手向後撤步走了出去。

白羽陰沉的臉龐好像滲出水一般看著林天的背影。

“很有意思。”冠軍侯大感興趣的說道。

“這個人……我很不喜。”八皇子看著林天離開的通道高貴的語氣帶著厭惡說道,隨即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白羽。

……

跟唐傑分開,林天獨自走向了府邸,轉眼古樸的大門引入眼簾。

“公子!”看見林天,門口的侍衛恭聲道。

“恩,娘親今天可曾出去?”林天隨口問道。

“跟以往一樣,去赴皇後娘娘的宴會了。”侍衛輕聲答道。

“恩”林天隨口答道,邁步進入了門檻。

春天已經進入了中段,芬芳的味道細微的在空氣流淌,一切都格外的怡人。

林天向著後院走去,經過長長的涼亭,轉過一個走廊的柱子後突然一片安靜,不隻是蟲鳴的聲音都聽不到,而且若有若無的沒有了細微的風聲。

走過花圃叢生的景色,盡頭處是一堵牆,一堵略顯暗黑色的牆壁,上麵坑坑窪窪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坑洞。

站在這堵牆的前麵,林天雙手掐訣瞬間元氣波動,猶如爆發般無數的字符散開在半空,片刻一扇門出現,見狀林天二話不說的踏了進去。

盤坐在自己內庫的空間,林天陰沉著臉色,回想今天的一舉一動,確定沒有多餘的把柄後從懷中拿出那個碎片。

“到底要怎麼做?”林天疑惑的右手拿著碎片靠近自己的眼睛說道。

就在這時,原本猶如石塊的碎片猛然一震,與此同時在林天腦海深處出現一張漆黑無比的紙,在紙張出現後原本的碎片突然炸裂!

“啊!”林天身體蜷縮在地,雙手捂住自己的右眼,從指縫流淌出鮮紅色的血液。

在林天上空,原本的碎片散發出璀璨的華光,無數猶如蝌蚪一般的符文幻化出色彩斑斕的蝴蝶,這個虛幻的蝴蝶微微的扇動雙翅,隨即劃出一抹流光瞬間進入了林天的右眼!

“詛咒的暗,腐朽的眼,以我眼化天,若有一日我開眼,定讓青天換蒼天!”

突然一聲滄桑的帶著萬古氣息的聲音在這個空間響起,無數元氣猛然靜止,就連空間都變成了猶如固體的果凍狀!

“呃”夾雜著痛苦的細微呻吟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響起,林天蜷縮在地上,保持雙手捂眼的動作,在指縫殘留的血漬由於幹枯變得黑紅。

林天緩慢的睜開左眼,片刻的茫然後站起身來將雙手從右眼的位置拿開,隨即走到另一邊從古樸的木架上拿起一方銅鏡,鏡子出現一個右眼殘留一行血紅色淚痕的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放下鏡子,林天雙手垂立看著帶血的雙手喃喃的說道,但他沒有看見在自己放下鏡子的一瞬間,原本完好的右眼突兀的出現無數紅色的條紋,猶如血絲一般快速的在眼睛形成,瞬間變為一隻血紅色的眼球,一股邪惡帶著極度肮髒的氣息從這顆眼球裏傳出。

在這顆血紅色眼珠出現的瞬間,在整個上京城遙遠的上空,猛然出現一支筆,而與此對應的在這支筆的旁邊同樣浮現一柄劍,就在兩件強大器具散發龐大殺氣的瞬間,林天右眼瞬間歸於正常,而筆與劍遲疑的懸浮在天際,片刻逐漸的淡化消失於天際。

走出密室,林天吩咐丫鬟準備熱水和香薰好好的泡了一個澡,全身放鬆的靠在浴桶壁上,閉著眼睛全身元氣瞬間湧動,開始查探全身每一寸,尤其是右眼的位置,但一盞茶的時間後,林天蒼白的睜開眼睛,起身擦幹滲碳體,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但眼神深處的疑惑與不安讓他開始焦慮。

林天明白現在的自己就是那些外宗門派的邪惡修行者,沒有任何一個邪道修行者膽敢出現在上京城,哪怕是一派的巨擘-掌門都不敢出現,但他這個身上可能夾雜著邪道氣息的貴族子弟此時卻在上京城大搖大擺的行走。

這讓他很不安!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至今為止都是出於被動的方麵!

片刻一聲問候將他的沉思打斷,林天抬頭一看已經到了大堂,邁步進入大堂跟母親請安後坐在椅子上欠身說道:“母親,再過幾天就是我參軍之日,我想要祭拜一下父親。”

說完小心翼翼的低下頭,他一直規避關於父親的一切,哪怕十年的歲月過去了,但他永遠也忘不了十年前母親撕心裂肺的哭泣以及那次之後差點生命垂危的險象。

就在林天說完這句話後,他母親平靜的站起身,白皙的麵容怔怔的盯著林天少許隨即張口說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拜祭一下也好。”

“是”林天站起身恭聲答道,但心底卻浮現一絲不安,因為他潛意識的覺得母親的話……有些怪怪的感覺。

時光荏苒,天色逐漸的黯淡,月明星稀的天際鑄成詩人眼中充滿離合思念的題材,風起了但卻不是太淩厲。

在侯府,數百個丫鬟仆人人手執掌一盞燈籠,排列成彎彎曲曲的隊列猶如一條長蛇般將半個府邸照亮,林天全身素白拿著一張宣白的紙張,上麵密密麻麻的烙印著蝌蚪大小的墨色字體,靜靜的跟隨著母親的步伐向著府邸後院的那一片幽靜的園林走去。

經過種植著竹葉青的竹林,走過蘊蘊青草鋪成的小徑,眼前突然一暗,抬頭一看是一座九丈九尺的高塔,門口是兩座白玉雕刻的玉馬。

林母原本交叉放在身前的雙手驀然下垂,似是不願抬頭一般微微低著頭溫和的說道:“天兒進去吧。”

“母親……”林天忍不住抬起頭看著自己母親的側臉輕聲疑惑道。

“進去!”林母驀然轉身原本清秀的臉龐出現一絲憤怒,永遠沒有發過脾氣的身體此時在顫抖,由於生氣而出現嗬斥的聲音。

“是。”林天臉色一變,低著頭從母親身邊走過,看著這座塔眼神出現一抹悲傷,隨即在眾多丫鬟仆人的注視中輕輕的推開了石門踏了進去。

“天兒,你一定要明白啊。”原本憤怒的林母雙眼流下了兩行淚水,怔怔的盯著這座塔磨砂著門口的白玉馬喃喃自語道:“宇,我們的孩子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他在一步步的朝著我們害怕的路前進,我太累了,很快我就下來陪你。”

林天步入塔中,眼前的是一個空曠的圓形石室,在靠近牆壁的位置有一方石桌,在石桌上放著一個一尺大小的木匣。

林天手捧著那張宣紙,慢慢的走進那方石桌,隨即跪了下來,沉默的看了片刻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根火折子,將手中的宣紙點燃。

“不孝之子林天拜祭父親。”林天雙手伏地磕了一個頭,等著那張祭紙燃燒殆盡後身體直立,沉默片刻站了起來。

十年了,自從父親隕落自己靈魂殘破後,母親就關閉了這座生祠,哪怕父親隕落,自己已經十年沒有拜祭過了這是為人子的極大不孝,十五歲那年的新年之際,自己提議想要拜祭父親,但那次母親沉默了許久,最後告訴自己沒有到合適的時機。

歲月似乎無法在這座生祠中留下任何蹉跎的痕跡,自己印象中這座塔好像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可又好像時間不是特別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