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無相,外無將,不得以毀玉奪相,將來怎樣。
天難度,地難量,胸中懷帝王度量,量也無妨。
我尋出當年的金箔,握在手裏良久,心中似有一星火點,慢慢燃燒後,擴大成遼源之火。
她小時候,過的也不盡人意。
她心裏也一定有不甘,有怒火,有野心……
蘇傾沐,是個適合站在帝王身側的女人。
得她一人,堪比奪得千軍萬馬!此生何求。
心中火焰聊燒,我將那金箔拿在手裏,竟是自顧的笑了起來。
西祁的冬天,很快就來了。
我生在東穆,從未見過下雪,但見那如柳絮的雪片從空中飛舞,心裏竟是清透的很,仿佛將心靈洗滌了一般。
看著鬧市中有小夫妻相攜歸家,我突然便是一愣。
中陸宸王與蘇傾沐在一起,會不會就是如此模樣……
不行,蘇傾沐是我看上的人,不能便宜了那小子,該給他找點麻煩才是……
微微一笑,我計上心來,當即飛鷹密信,傳信給東穆那邊,吩咐籌劃了一番,同時與赫連雲澤那個假麵虎達成協議,助他奪儲。
又過半月,蘇傾沐歸。
心裏是激動的,請見,想與她一起在雪夜走走,卻被冷冷的拒絕了。無妨,昨夜茶樓小廝傳信,明日,終歸還是會見的。
早去了半個時辰,站在窗前遠眺,遠見街角一人行近,長風潤顏,隻一眼,便在難挪開目光。
門開了,她進來,我回頭。
“是你!”她說。
沒有欣喜,沒有詫異,一個人的神色怎麼會變的這麼快,前一秒嘴角還噙著笑,下一刻,便盡是排斥與厭惡。
心裏不適,但並未介意,我願意容忍她。
但我的容忍,換來的卻是她的變本加厲,她轉身要走。
我怒了,讓侍衛把她丫鬟擄去另一間房……
我和她攤牌了,我告訴她,若他日我為帝王,她,我勢在必得!
她還是並不在意……
怒而攪動風雲,讓著聖竟雲雲霧漫,將中陸宸王調虎離山後,我再次請妃,她與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麵前,再次公然拒絕。
我突然覺得有些淒涼。
第一次,我真心想留一個女人在身邊,但她卻不以為意。
我想到了鸞兒,當初,她是不是也與我一般,求之不得,得不所願……
東穆那邊傳信過來,說是發現來路不明的信子,對於信子我從不手軟,當即下令鏟除。而本該回去的我,莫名的就是不想走。
那一日,我在城外的暗點被除,謀士魯的多年心血付諸東流,所有人等葬身火海,連一絲蛛絲馬跡都尋不到。
我怒到不行,隔日,城中煙火鋪子被燒,火燒東牆,一連串連鎖反應後,竟陰差陽錯的將赫連雲澤推至下坡。
我二人徹底決裂,聖京,再不能多待了……
那一日,我離開。
這是我第二次一無所獲的從聖京離開。
天灰蒙蒙的,似是又要下雪了。
起初,我是很喜歡雪的,現在卻是討厭至極。這白茫茫的東西美則是美,卻總有種羞澀。
比之上一次的曆盡羞恥,這一次,竟是有些淒涼。
用什麼辦法,才能將這女子留在身邊,若有辦法,我願意去做。
若是以前,有人問我至尊榮耀和女子誰更重要,我自然還不猶豫的說是至尊榮耀,但若現在有人再問。
我會說,其實都重要。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越得不到,就越想要,但我知道,蘇傾沐就像心頭的一根刺。
除不去,拔不掉,不痛時如鯁在喉,觸之勁痛,隨後就會惹人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