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邵華池要殺他,也不會投靠安王,合情合理。
“你是說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嗎?”
“臣……慚愧。”
這是在打親情牌,的確,當年沒有嶸憲先生,他在京城不會有那麼多的勢力,他也不會有讓傅辰都高看不以的屬下,他當然忘不掉這些,當年他麾下隻得一個嶸憲先生,可他最後得到了什麼,邵華池很想笑,又覺得自己可悲,扉卿太清楚真正的嶸憲先生會說什麼能讓自己觸動。
現在之所以會找上他,不過是他們絕境中的損招之一。
“先生,是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邵華池淡笑著。
“殿下是什麼意思?”扉卿不動聲色看著邵華池。
“讓本王猜猜,你接下來是想對本王說新皇的弱點,亦或是新皇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扉卿深知邵華池目前最想得到的是皇位,哪怕知道是陷阱都有可能跳下去。
若是以皇位為誘餌,哪怕邵華池介意扉卿的背叛,也會聽之一二。
可惜,扉卿想錯了,他邵華池最想得到的不是皇位,而是那個讓他心心念念數年的男人。
他無欲,自然無所畏懼。
他不急,自然有人急了。
扉卿神色微動,很快又回歸平靜。
“如果是真正的嶸憲先生,絕對不會選擇投誠。”這是那位先生的傲骨,“你不是他,或者需要我再說得更明白一點,國師大人,回到故土有什麼感想?”
扉卿全身一僵,邵華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李遇?
不對,死人是沒機會的,是邵華池自己分析出來的?
邵華池在經過他的時候,說道:“與其想著如何誆騙我,不如想想如何自保。”
我又何須自己動手?
扉卿蘇醒後,根本沒有太多精力去思考,自然忽略了不少小細節,不過很快他就知道邵華池指的是什麼了。
邵安麟召見了墨畫,拿到母妃留給自己的遺言,這些信件墨畫視若生命,從不離身,邵安麟自然不會懷疑陪伴母妃到最後的大宮女。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信件被邵華池的人做過手腳,自從得到前太後的親信,邵華池對宮中的掌控可謂密不透風。信封中,多出了一張還未銷毀的信函,這信函正是穆君凝最後收到的那份,裏麵正是希望她能為自己解決掉傅辰。
原本的那張,早就被穆君凝燒毀了,這份自然是贗品,但這贗品由傅辰出品,以假亂真。
這上麵的字跡,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他從來沒寫過這樣的信件,他怎麼可能去害自己的母妃!?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將他的字跡模仿的如此相像,隻除了一個人:扉卿。
“扉卿!!!”邵安麟目呲欲裂,他從沒有那麼恨一個人,他知道扉卿這人有多麼狠毒,卻沒想到連他的母妃都可以算計到完全不顧及他!母妃幾乎將所有的愛都投到了他們這些兒女身上,從小到大用她瘦弱的肩膀為他們撐起了一片天,她也許不是一位好皇妃,但必然是一位好母親!
就算是被邵華池從神壇上拉下來,邵安麟依舊風姿卓絕,讓所有人看到的是新帝的新麵貌,但此時,他卻落下了淚,頹廢異常。
墨畫看到邵安麟悲痛欲絕的樣子,也應聲哭了起來。
“告訴朕,當年母妃要救梅妃的真正原因。”這些年,母妃用了一個障眼法蒙騙了自己,曾經他以為是為了父皇,直到這些年宮中探子尋到了蛛絲馬跡,讓他不得不懷疑當年的真相。
墨畫隻是不斷磕著頭,“奴婢不能說,真的不能說!”這是她答應娘娘的。
果然,有內情。
而他感覺,這個內情,也許很重要。
“墨畫,朕雖得了這帝位,但你看這宮裏宮外有多少人真心為朕?”邵安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身為晉國最尊貴的男人,此刻卻是哽咽著,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承受這樣的衝擊,更何況是一直跟著穆君凝榮辱興衰的墨畫,“陛下……”
“唯有母妃是真心待朕,你讓朕如今還被蒙在鼓裏嗎?讓朕知道當年的真相,墨畫……”
邵安麟本就是個極具魅力和感染力的人,當他這樣悲慟的時候,誰能不動容?
墨畫哭得不能自已,終於鬆口。
“娘娘是、是為了……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