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太陽照在身上, 卻沒有一絲暖和, 全身都被冰凍住了一般。
邵安麟看著腳下這跪倒在地的大片人, 麻木地牽動著嘴:“平身”, 被簇擁著回了宮。
邵華池緩緩起身, 看著新皇身邊“嶸憲先生”的背影, 換了平日裏扉卿早就察覺到邵華池的異樣目光, 但這時候還沉浸在大業破滅的打擊中,還魂後的後遺症讓他再也沒有曾經的敏銳。
晉國內憂外患刻不容緩,急需新帝登基, 在處理晉成帝駕崩後的事務上一切從簡。
邵華池作為一個有功必賞的王爺,在處理那些奮勇殺敵的戟國人之時,並沒有言而無信, 反而讓財神爺邵謹潭和徐清的幾位副將論功行賞, 讓八子和十二子兩位王爺從旁協助。
“老七啊老七,你總算幹了件人事!”
邵謹潭聽到這安排, 暢快大笑, 作為皇子中最會賺銀子的, 最會賺銀子裏地位最高的人, 這些日子一直被當做透明人, 文有哪些幕僚, 武有徐清等名將,他除了提供一下獎勵就沒幹什麼正事,現在總算有一個讓他名聲大噪的機會了。
一旁的老八, 十二紛紛取笑, 這些日子讓本來很不對付的幾位王爺,聯係也更緊密了一些。
傅辰在欒京城平定後,隻身來到終南山上,這裏是陳作仁、姚小光等小太監的埋骨地,將帶來的酒緩緩灑在塵土上,靜靜地坐了一會,每一次的緊張情緒放鬆後,他都會尋一處僻靜處待著。
他仔細地清理墓碑,“你們期盼的盛世太平,快了。”
遠處刮來一陣微風,輕柔地卷著傅辰的發絲,傅辰微微笑開了。
隻剩……李變天了。
梁成文被護衛帶到譽王府後巷,看著在地上微微抽搐的女人,心中有一絲果然如此的悲戚,傅辰果然沒放過她。女人還剩最後一口氣,當她被梁成文抱在懷裏的時候,麵目全非的她驚恐地看著眼前想念多年的人。
似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她想要遮住臉,但她的身體已沒有絲毫力氣支撐她
自從當年眾叛親離,她的世界就進駐了這位文武雙全的太醫,如若當年沒有梁成文帶她去泰常山,就沒有重生的葉惠莉。隻是這份感情她從未有勇氣說出來,她一個被流放、行為不檢的棄妃有何資格談感情。
此時,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這個男人,她隱藏的那麼深,為什麼還是會被發現?
是傅辰!
一定是他,那個男人必然是發現她那點小心思,隻是到了她大限將至的時候,才讓他過來,讓她在絕望和悲憤中死去,給她進一步打擊,而這樣的小事對傅辰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吩咐。
“啊……唔……”葉惠莉的眼中不斷滑落淚珠,血肉模糊的臉上尤為恐怖。
梁成文歎了一口氣,“門閥勢力逐漸腐朽,無論是新皇還是……,都不會放任。”
這話的進一層含義就是:無論是已經登基的邵安麟還是未來邵華池,都不會再讓門閥發展壯大,而這些年邵華池正在潛移默化地分化這些軍閥的權利,虎符就是最好的證明,晉成帝沒有將之交給任何一個門閥手中,反而交於一個領兵打戰才幾年的皇子受傷,足以見得晉成帝也早就察覺到門閥製度的弊端,奈何沒有太好的分化辦法,而門閥中,又以葉家首當其衝。
葉惠莉瞪大著眼,在梁成文這話之後,沒了最後的執念,不甘心地閉上了眼,徹底斷氣。
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惹傅辰這個男人。
——晉.氵工.獨.家,唯.一.正.版——
新皇登基後,瑞王等王爺與一眾大臣連續被召去養心殿商討國事,在表麵上看,對於晉成帝那份應劭詔書新帝並沒有表示,有其他王爺的差事也少不了邵華池,甚至還恢複了邵華池在京城中的職務。
邵華池明白,新帝已經恢複冷靜,現在還在挽回自己的名譽,不過這在邵華池看來不過是……垂死掙紮。
邵安麟正在尋找自己的破綻,毫無疑問,有那位遠在天邊的李皇在,新帝還沒失去最後的希望。
當邵華池告退的時候,就被身後的人叫住了,看到來人他挑了挑眉。
嶸憲先生原本是邵華池的幕僚,這件事大部分人都是心裏有數的,隻是後來投靠了邵安麟。
周圍大臣看到這一幕,紛紛告辭,這新主和舊主有什麼矛盾,也燒不到他們身上不是。
“難為先生還記得小王了?”邵華池譏誚著。
嶸憲先生,應該說扉卿慚愧地垂下了頭,“當年的事,是臣擅自做主,自省多年,投入皇上麾下實屬無奈之舉,臣也不會出此下策,但臣的心中隻有麗妃娘娘與殿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