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年自問沒得罪過什麼人,需要別人如此大手筆對付。
張市委的兒子才三歲,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星際的聲望受到嚴重損傷,法院的傳票也已經送達了。
即便清白可洗清,趙小年在這一領域也已經無立足之地了。
好一番用心良苦。
楊青到的時候,趙小年一行人已經在密封的辦公室了,個個麵上愁雲慘淡。楊青在桌上拿起一盒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重重地吐出幾朵雲霧。
趙小年知道,楊青其實戒煙很久很久了。
一根洗完,楊青狠狠按住煙蒂,“TMD,到底是誰!”
顧雪饒和顧漫生一直很安靜,不是安靜,是死寂。
前一刻他們還對未來充滿渴望,前一刻他們還計劃著回到父母懷裏承歡膝下,前一刻他們還活在陽光下......
程展說,“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那之後,趙小年的手機都被打爆了。
關了手機,隻在Q上簽名留言。
很好。勿擾。
程展會處理的,隻是,趙小年和楊青怎會就此善罷甘休,受害者是我愛我家的人,隻這一點足以讓那個幕後的人死千萬遍了,況且一傷還傷倆。
程展為了此事到處奔波,疏通關係,希望可以庭下解決。他能做的也隻有賠償巨額醫藥費,給予最好的醫護治療,隻要那個孩子沒事,事態就不會嚴重化。
程展說,“沒事的,就算賠,我們也賠得起。”
可至於抄襲一事,這個國際化的比賽,也不知道能不能大事化了。要知道抄襲是設計師人格上無法去除的汙點。
六月還不是最熱的時候,可每次程展從外麵回來都是滿頭大汗,趙小年一直呆在辦公室裏,第一個來最後一個離開,沒有必要她便不出這個辦公室,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計算機專業的人認識的高手怎麼會少,一個人不夠的話,再多些人有什麼難的。
程展說,“趙小年,等我,就讓我好好表現一次。趙小年,要知道,我值得你放心依靠。”
隻是程展,很多事是不夠的。
再次見到羅文娟是在那家“幸福約定”的餐廳。
羅文娟和許錦心。
那是在許錦心電腦裏的聊天記錄上看到的,趙小年堂而皇之地坐到對麵。
桌上是一張剛簽了名字的支票。
市博物館,誰有這麼大的權利出入自由?
誰又有這麼大的財力讓人心屈服?
趙小年不明白,女人心海底針,她果然是不懂的。
羅文娟說,趙小年,我果然是不能見你幸福的。你幸福,我不安。趙小年,憑什麼你可以讓男人都對你死心塌地,趙小年,你憑什麼幸福。
“你不該牽連別人的。”
“做你的朋友是需要代價的。”
正義,公道,在金錢麵前一文不值。
誰會在乎事情的真相?
最終程展出讓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權,換得庭下和解。
可趙小年依舊被所有室內設計大賽除名,永不得參賽。
百分之十的股份,足以抵上羅文娟收買他人的錢了,又斷了趙小年的事業,也在程展和趙小年之間埋下了一顆危險的種子。
一個人的付出,是一把雙刃劍。
程展一直擋在她前麵,替她解決了所有,程展說,“你看,趙小年,終於讓你在我麵前柔弱了那麼一回。”
百分之十的股份,豈是他一人能做主的,中間還不知道有多少坎坷。這是不是就叫做患難見真情?趙小年要辭職,程展不讓,卻給了她半個月的假期,“趙小年,你可欠了我半個公司,你還是好好安心在這裏還債吧。”
這是屬於程展的另類溫柔,霸道的,不容拒絕的。
趙小年這邊的事情一解決便去看望顧雪饒,惴惴不安。
小區門口遇上攙扶著離開的顧父顧母,形容憔悴。擦肩而過,趙小年張了幾次嘴,卻最終沒發出聲音。
大門敞開著,滿屋狼藉。
顧漫生坐在輪椅上,低著頭。
顧雪饒坐在地板上背靠著落地窗,閉著雙眼。
趙小年躲在牆壁後,和屋內的兩個人一起,站了很久。
她記得第一次到這裏,顧雪饒和顧漫生淺淺地對笑,不用多少言語,一個眼神便明了。
兩幅畫麵的對比,讓趙小年痛不欲生。
趙小年不怕自己受到傷害,受傷了也不過是自舔傷口。
可是她不允許自己的朋友受到傷害。
第二天趙小年收到顧雪饒的郵件。
To年,
我們回去了,這邊的房子讓程展處理了。法國那邊已經邀請我們過去了,看,我們以後就是法國國籍了。小年,祖國不要我們,可還是有國家要我們的。小年,你一直都很勇敢,一直都是我們之中看起來最柔弱卻是最勇敢的,所以,小年,和程展要幸福。小年,不要把所有的事獨自背負,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法國很好,浪漫的國度,很適合我們。
Ps:以後來法國玩。
又Ps:我們也會幸福的。
From雪饒
雪饒,雪饒......趙小年發誓,這那一日,那個沉重壓抑的畫麵,她將永生銘刻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