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在慕容謜身後,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慕容謜卻抓著那句姑娘不放,覺得這一定是陸子諾故意讓思雨喚的,眉一挑,無奈如今裝扮,卻隻覺的確是姑娘似的嬌俏,看著銅鏡,他連話都不想多說半句,擺了擺手,視死如歸的麵對妝奩上的鳳冠。
沒有錯,為了哄自家娘子陸子諾的開心,一向英明神武的慕容謜在今日這個重大且神聖的日子,扮了新娘。
思雨抿著唇,依舊是憋不住的想笑,她認識兩人也有些年頭了,眼瞧著子諾把莊主吃得死死的,卻沒想到連娶親這樣的事上莊主也可以讓步,讓她在覺得兩人和滿的同時,也為莊主這樣的心意而感動——子諾往後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其實不過是思雨從前沒發現,慕容謜對於陸子諾來說,一直就是那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子諾可以一個人抗下許多事,大多時候皆是淡淡,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與動作,像是九天之上的謫仙,從頭到腳皆是清冷。
卻唯獨在慕容謜麵前,嬉笑怒罵,是非恩怨也非要同人辯一辯,偶爾也像個小孩子一樣索吻,讓慕容謜心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梳梳到尾,”
慕容謜聽著思雨在身後念著詞,手指溫柔的理過人的發,桃木梳從發頂一直梳到發尾,便不由自主的彎了唇。
他想起與陸子諾初見的時候,他為了躲避追殺,就化妝成了一位女子,那時候的陸子諾十分頑皮,與他熟了之後,常常拿這件事要挾他,正兒八經的說,有朝一日是要娶了他的。
其實對慕容謜而言,兩人曾經經曆了那樣多的是非紛雜,他們相識於少年,這些年來,有快樂,有心傷,有別離,有重逢,可未曾變過的,卻是兩人一直相愛相守的心,所以於他,隻要陸子諾高興,扮成新娘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他為了她,原本便是做什麼都可以的。
“二梳白發齊眉。”
他還記得那一年,子諾十五歲的生辰,子諾剛入了國子學,他從貝州回京城述職,不過隻有一日的時間,他述職出宮,已然日暮西沉,明月高照,兩人自然是無法相見的。
慕容謜立在陸宅的房頂,靜靜望了那一夜的燈光,可後來問子諾的時候,卻發現原來那一夜,她並不在房中,她拜托了慕容謜幫她躲過宵禁,去守著城門口,想要在他走之前,看他兩眼。
陰差陽錯的,兩人倒誰也未曾見到誰,陸子諾晨起回到陸宅的時候,慕容謜剛剛離開,隻見到門前放了一隻陶瓷狐狸,眉眼可愛神奇,眉心還有一個小紅點,尾尖一點紅,同她平日狡黠的樣子一模一樣,心底就忍不住的生出一點甜意。
誰知這時候,慕容謜又折了回來,想著留個紙條,陸子諾一回頭,正好看到人風風火火的模樣,難得沒笑話他,隻是撲在人懷裏:“我想你。”
慕容謜心裏軟了軟,微低下頭,輕輕吻在她的額頭,然後裝作不經意地碰觸了一下而已。那是兩人之間的第一個吻,也是慕容謜作為慕容謜時的最後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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