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獅子,好大的龍,還會噴火”。王小二一陣胡言亂語,各位村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以為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纏身了,接著又是一陣播弄,但最終王小二也還是那樣。村民也都搖頭歎氣的散了,隻是遺憾村裏再也沒有向王小二這樣恪盡職守的打更人了……。
身受重傷的冷戰就算是鐵打的人,此時也是支持不住了。他走到了一條小溪跟前,用手掬起了清澈的溪水,拚命的狂飲了一番,然後看了一眼冷月軒,此時冷月軒呼吸均勻,睡的正香,隻是臉上印著一條醒目的血痕,恐怕這輩子就要伴隨他一生了。看到此處,他不僅心裏一涼,自言自語的道:“軒兒,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道傷疤嗎,大丈夫處身立世,一道傷疤又怎麼樣”。說罷又將濕潤的手指放進冷月軒的嘴邊,讓他舔了一下。借著清澈的溪水,他看到自己滿臉鮮血,嘴唇上邊因這一層厚厚的血痂,雙眼布滿了血絲,全身被山林裏的荊棘劃得鮮血淋漓,神情猙獰可怖。他淒涼的笑了一聲,然後將臉上的鮮血在溪水裏衝洗了一下,打算稍作休息,然後找點吃的,待養足精神後再作打算。見周圍還是比較安全,他將自己隱身在了一處深草中,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仔細搜,一定就再附近,你們看,地上的血跡還未幹呢”。一個可怕的聲音將冷戰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喚了出來。緊接著他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此時他覺得自己血流加快,狂跳的心髒就像要從口中跳出來一般,但時間就像停住了一般,此時他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度秒如年。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然後慢慢的撥開了身旁的一株草,見到幾個蜀山弟子手執利劍,正在仔細的搜尋著他們父子兩的蹤跡。
“靠,泥鰍,你小子有沒有搞錯啊,這是兔子的血,害老子在這裏瞎耽誤這麼多時間,看我不教訓你”。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粗暴的道,緊接著就響起了拳腳相加的聲音和哭泣的求饒聲。“吳師兄,算了吧,這也不怪泥鰍,要怪就怪冷戰太狡猾了,盡然給我們來了一招聲東擊西”。“媽的,要不是六師弟給你求情,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說完後又在那個被叫做泥鰍的身上啐了一口。然後把手一揮道:“走”。看到這裏,冷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頓時掉進了肚裏。
“哇……”一陣嬰兒的哭聲響起,嚇得冷戰連忙一把將冷月軒的嘴捂住。但冷戰剛一捂住,冷月軒便立馬手腳亂停,是要掙脫這隻手一般。冷戰嚇得連忙將孩子的手腳並在一起,然後緊緊地壓在身下,生怕這些聲音會將那幫弟子引過來。冷戰淒慘的一笑,用恍若蚊蠅一般的聲音道:“我冷戰堂堂一生,今日盡然要躲在野草裏來避過這些宵小之輩,真的是龍陷淺灘被蝦戲,虎落平原被犬欺,如果不是為了製住破天劍裏的十萬陰兵,我冷戰今日一定會光明正大的站出來,任你們處置……。
“聽,哭聲,那邊有人,去,過去看看”。那個滿臉胡須的漢子一把將泥鰍推到了前麵,將自己的身子掩藏在了身後。泥鰍由於平日裏被這個漢子欺負慣了,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反抗,隨邁著小步慢慢的朝著冷戰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冷戰不禁心裏一涼,說什麼蜀山弟子是除魔衛道的豪傑,今日一見,原來盡是一幫貪生怕死之輩,真的是荒謬。
冷戰突然覺得身下的軒兒不動了,他低頭一看,隻見冷月軒臉色發紫,他用手一探脈搏,覺得已經似有似無,而且身體冰冷。冷戰頓時覺得全身血脈俱張,好像要爆裂一般。一個艱難的抉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拯救自己的兒子還是拯救天下蒼生,如果拯救蒼生,他就要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但如果要拯救兒子,他隻需將捂在軒兒嘴上的那隻手挪開。他此時覺得自己的這隻手是多麼的重啊,好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身上,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也挪不開,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冷戰的冷汗在一滴一滴的落下,而冷月軒的呼吸在一絲一絲的減弱。
冷戰將眼睛一閉,顫抖的將手慢慢的挪了開來。那一刻,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世間血流成河,到處是慘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