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紫妍今日收到宮外傳來的消息,說他們查到水華宮在宮外的聯絡點是東離一個叫做“朗夜閣”的情報組織所設的暗樁,其創辦人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而且他們還得到了一個消息,皇上的親衛花巽正在調查朗夜閣。
這個消息頓時讓莊紫妍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暢快之感,她當即下了一個命令:不管使用什麼手段,務必將朗夜閣的閣主是花緬這個消息傳到花巽耳中。
姬雲野沒能等到花緬回京,卻等來了東離傳來的噩耗,說太後病重,凶多吉少,望他能夠速速回國。
一個是深愛自己的母後,一個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在這個兩難的抉擇下,他毅然選擇了回國。因為若是為了見緬兒而再也見不著母後,他一定會悔恨終生。
然而老天垂憐,他和黎末風馳電掣地往回趕時,竟在半路與花緬的馬車相遇。
原本已經擦肩而過,可他不知為何突然心跳加速,於是霍地收韁勒馬,然後調轉馬頭追上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韓征眼疾手快地收緊韁繩,馬車險險停在姬雲野馬前尺餘處。
不待他看清來人是誰,姬雲野已經飛快下馬向馬車奔來。韓征以為是刺客,當即拔劍相攔。待看清是姬雲野,他竟是怔了一怔。
姬雲野看也不看他,到得車轅處徑直伸手去撩車簾。然而還未觸及簾帳,簾子便被人從裏麵掀了開來。
他抬眸對上那人的視線,兩人竟是同時一愣。
裴恭措回頭看了一眼車內熟睡的人兒,然後鑽出馬車,簾帳在他身後落下。姬雲野緊緊盯著那塊簾幕,心髒幾乎跳出胸腔之外。
裴恭措跳下車來,微微一笑:“雲野兄好久不見,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相遇。你既然到南秀來作客,為何不提前知會一聲,朕也好盡盡地主之誼。”
姬雲野這才將目光挪到他的臉上:“晨光帝客氣了,朕來南秀隻是為了一些私人之事,不便打擾。”
“哦?難道雲野兄國事不忙嗎?”
“晨光帝不也一樣,還有閑情逸致出京玩耍。”
裴恭措哈哈一笑:“彼此彼此。雲野兄看樣子急著趕路,朕就不多敘了,後會有期。”他抱拳一揖就要上車。
姬雲野戲謔道:“晨光帝還真是不給麵子,沒說兩句話就走,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裴恭措道:“哪裏,其實朕也有些事情急著回宮處理……”
話未說完,他便怔住了。因為姬雲野的目光突然錯開他看向了他的身後,那目光中的深情竟燙得他渾身一顫。他不由回頭看去,卻見花緬正站在車架前怔然與其對視。他隻是眨了一下眼,她的眼中便蓄滿了淚水。他再眨一次眼,她的淚水便如決堤之水般淌了滿臉。
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竟成了一個多餘的人。他自嘲一笑,雖然極不情願,卻仍轉身走了開去。
姬雲野的目光緩緩下移至花緬的小腹,那裏已經有了明顯的隆起,他心中一澀,趕緊移開目光。見她突然身子一矮就要跳下馬車,他飛快上前將她的身子牢牢擎住,然後把她橫抱而起。
花緬透過朦朧淚眼望向眼前男子,隻覺千般滋味同時襲上心頭,千言萬語在自己的拙舌笨口中竟是生生哽在喉中。
裴恭措站在十丈開外背對著他們,原本打算一直這麼站著,可心中總有一種忐忑,生怕他們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做出一些讓他無法接受的親密舉動,於是隻得喪氣地轉過身來。當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時,他險些背過氣去。隻見姬雲野正抱著花緬與她對視,遲遲沒有要將她放下來的意思。想來他是想將她抱下馬車,可抱她入懷以後卻又舍不得把她放下了,於是就這麼一直抱著。
良久花緬才啟唇道:“把我放下來吧。”
姬雲野緩緩勾起唇角:“讓野哥哥再抱一會。”
一聲“野哥哥”把她原本已經收住的淚水再次勾了出來。她哽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姬雲野嗓音沙啞地道:“想你了,來看看你。”
他話音一落,花緬竟失聲痛哭了起來。姬雲野一慌,連忙把她放到地上,從懷中摸出一個帕子便給她拭淚。
花緬突然撲進他懷中,哭得越發撕心裂肺,口中唔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姬雲野心疼地道:“是我不對,我不該什麼都不說,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
“你都不要我了,為什麼還要再來找我?”
“野哥哥從來就沒有說過不要你,是你想多了。”
“你騙我!藍惜蕊不在了,你才想起我來。”
“傻丫頭,我的心裏從來都隻有你一個。”
“那你為什麼要碰藍惜蕊,還讓她懷上你的孩子?”
“藍惜蕊懷的不是……”
姬雲野隻覺懷中一空,卻見裴恭措已經將花緬扯離了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