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恭措了然地道:“此處倒也僻靜,想來是一個清修的好地方。”
淩月並不言語,到了岸邊便一頭紮入了水中。裴恭措連忙跟了上去,深吸一口氣,也紮了下去。
沉到潭水最深處,裴恭措詫異地發現潭中竟有一個冰棺,而讓他震驚不已的是,冰棺中竟還躺著一個美人。他好奇地遊了過去。
當發現那美人不像已經死去,而隻是熟睡時,他氣息一亂,口中空氣頓時流失不少。
見他並沒有跟上,淩月不由回頭向他看來。見他明明已經有些不支卻還趴在冰棺那目不轉睛地欣賞美人,當即轉身遊到他身邊,將他徑直拖到了出口處,到得岸邊後一把將他推出水麵。
裴恭措憋得滿臉通紅,大口喘了半天氣才想到要問出自己的疑惑。
淩月在他之前開口道:“她是我的愛人,因為意外而亡,所以我便把她放入冰棺葬在了冰潭底下,這樣她看起來就還是生前的樣子。”
裴恭措感動地道:“想不到淩公子也有一段如此可歌可泣的過往。難怪你會把這裏封住了,原來竟是不想讓人打擾她。”
淩月笑了笑:“還請晨光帝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裴恭措信誓旦旦地道:“那是自然。”
水華宮。
宛陶抱著小白匆匆跑進來,歡喜地對著正摘葡萄的花緬道:“姑娘,皇上回來了。”
滿籃的葡萄跌落在地,花緬不敢置信地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宛陶拉著花緬就往外跑:“聽說皇上一回來就去上朝了,這會應該快下朝了,咱們去禦書房等著吧。”
花緬眼中淚花閃閃地道:“你沒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宮裏都傳遍了。我知道的都已經夠晚了。”
花緬隻覺此刻心髒仿佛要跳出來一般,隻恨不得趕快見到他,竟忘了肚子裏還有一個,拔腿就跑了起來。
漱雨在後麵焦急地喚道:“娘娘你慢點,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她這一提醒,花緬竟是一愣,心中突然湧起無盡的甜蜜。是啊,她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她稍稍放緩了腳步,但仍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直到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她驀地頓下腳步,抬起頭來的瞬間眼淚嘩嘩地便掉了下來。
裴恭措快步走上來,一把將她抱入懷中,低頭便吻上她的唇。
宛陶站在一旁一臉尷尬,趕緊跑了開去。
待他吻夠了,花緬嗔道:“這麼些日子你跑哪去了,害得我整日擔心。”
裴恭措卻笑了:“朕怎麼聽說你每日吃得好睡得好呢?”他將她稍稍拉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瞧瞧,才幾日不見,都胖了一圈。”
“有嗎?”花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形,當發現他所言不虛時,懊惱地道,“還不是因為肚子裏多了一個,胖了如何怪得了我?”
裴恭措再次將她抱入懷中,開心地道:“嗯,的確不怪你,都怪朕。你知道嗎?這是朕回來以後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這一刻,花緬心中竟也湧出了許多的柔情蜜意。
直到親熱夠了,裴恭措才將這幾日的遭遇和盤托出。得知他為裴奇駿所擄,花緬並不吃驚,畢竟這與之前她和裴櫻釋的猜測不謀而合。然而說到他被淩月救到了一個被絕壁環繞的水潭邊,而潭下有一個冰棺,冰棺中躺著一個美人,且那美人是淩月的愛人時,花緬簡直驚呆了。
這說明了兩個問題。其一,她失魂的那段時間所經曆的事情,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而是真有其事;其二,那個喚她念兒,麵目不清的人,竟然是淩月。
這個認知讓她心驚不已。莫非她是念兒轉世投胎?若當真如此,那她的前世豈非是淩月的情人?可是不對啊,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個時空,除非兩次穿越才有這種可能,而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所以她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定是淩月認錯人了。
這麼想著,她也就鬆了一口氣。
裴恭措生怕她有什麼閃失,小心翼翼地將她橫抱而起道:“朕先把你送回水華宮,然後去冷宮看看母後,晚些時候過去找你。”
花緬連忙拽住他的衣袖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一直沒去看她,就是想等你回來一起去。你放我下來,我沒有那麼嬌貴,寶寶乖得很,不會有事。”
裴恭措也不勉強,於是將她放下地來,牽著她的手向冷宮行去。
花緬低頭看著地上挨在一起的兩個影子,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詞:儷影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