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緬拉著顏洵將整個風城逛了個遍,直到月上中天,遊人仍未散盡,她才發覺這裏竟是一個沒有宵禁的不夜城,心中不禁歡喜,真是甚合我意。
待意猶未盡地返回馬車,她意外地發現車內空空如也,裴櫻釋竟然還未歸返。轉身欲把他揪出來,卻猛地與人撞了個滿懷,她抬眼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裴櫻釋。
眼前呈現的是一副春風滿麵的浪蕩公子模樣,鼻端滿嗅的是穠鬱的脂粉香氣,花緬頓時來了興致,打趣道:“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女人比男人有趣多了?”
裴櫻釋勾唇一笑:“她倒是個尤物。”
“和你的那些男寵相比呢?”
“各有千秋。”
“然後呢?”
“然後什麼?”
“呃……”花緬一時語噎,“你碰她了?”
“你說呢?”
“我若知道還問你做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
裴櫻釋靠近她的耳邊,突然大喝一聲道:“不告訴你。”
花緬渾身一顫,飛快地捂著幾乎被震聾的耳朵跳到一邊,恨恨地抬眸望著他,卻撞進他盛滿笑意的眸子,心頭兀地一跳,這副笑容晏晏的樣子不知要迷死多少無知少女,心下不由為廣大女同胞白白失去了這麼好的資源而扼腕歎息。
“你歎什麼氣?”
花緬神秘兮兮地道:“我覺得若能把彎的掰直了應該會很有成就感。”
“什麼彎的直的?”
“沒什麼,嗬嗬。”
三人上了馬車,一路駛向了城東的一處民宅。一下馬車,花緬奇怪道:“這便是你的府邸?”
裴櫻釋笑笑:“我的府邸在南郊,這裏隻是一處臨時居所。”
花緬奇怪道:“都快到家門口了,為什麼不去你府中?”
裴櫻釋一本正經地道:“我府中美男如雲,我怕你會把持不住。”
“呃?怎麼會?” 花緬信誓旦旦道,“我保證,絕對不跟你搶。”
裴櫻釋眉眼彎彎地在花緬唇邊抹了一把道:“瞧瞧,口水都流出來了。”
花緬慌忙去擦自己的唇角,在觸手幹爽之後恍然意識到什麼,憤憤地一拳捶在他胸前:“你竟敢戲弄我。”
裴櫻釋握住她作亂的小手,戲謔道:“被我說中心事了吧。”
花緬輕嗤著推開他:“不就是美男嗎,我不稀罕。”說著轉身向內院行去,“我的房間在哪裏?我要睡覺。”
裴櫻釋道:“你確定你還能睡得著?”
他追上前去,將她領至一個寬敞的房間。房內布置簡單明快,看樣子很久沒人居住了,卻是異常幹淨清爽,整個房間有股子好聞的陽光的味道,想來是他提前讓下人收拾出來,被褥都經過了長時間的晾曬。他也算是個有心之人。
裴櫻釋將花緬安頓好便離開了,花緬則簡單洗漱之後上了床。想來是這兩天睡多了,她躺了許久都無睡意,於是披衣起床,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
借著欣賞月色,她屏息凝神,細細聆聽起來。除了大自然的聲響外,還有一些細微而綿長的呼吸吐納的氣息。這個院子果然安插了暗衛。
裴櫻釋為什麼不將她帶去自己的府邸,原因自然並非如他所說。此處是他的封地,作為他的老巢,又怎會沒有裴恭措的眼線。若將自己帶入府中,無疑是把自己暴露在了裴恭措的眼皮底下。而把自己藏在他府邸所在的城中,恰恰是最穩妥的選擇。一來裴恭措的眼線注意不到,二來他的人可以將她看護起來。
花緬早知他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倒也不足為怪。
她再次閉目細細感受了一番,得出了一個初步的判斷,院中的暗衛應該隻有兩個,還好。
她在宮中尚且可以避開兩人的監視出得宮去,此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院落,躲開這二人逃出去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