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顧流螢曾經跟我提到過,她有一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弟弟,姐弟兩人感情很好。顧流螢死後,她的弟弟跑來找我報仇,也不外乎是因為在乎他姐姐。”
葉雙雙聞言,卻反駁他:“人又不是你殺的,感情的事本來就有合有分,有緣則聚,無緣則散,她自己想不開做傻事,又怎麼能將全部的過錯推到你身上?”
程墨搖搖頭,目光悲涼:“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說起來,如果我當時換一種方法,或者注意她的情況,也許結果就不會這樣了。”
葉雙雙沒再說話。
程墨以為她生氣了,討好的碰了碰她的胳膊:“不高興了?”
葉雙雙悶悶道:“沒有。”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提起過去的那種後悔和悲哀,而已。
“你放了流軒,是不是因為對顧流螢,心裏還有愧疚?”
程墨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也不再隱瞞:“從此之後,我們互不相欠。”
葉雙雙沒好氣地說:“我還以為你怎麼那麼好心呢,原來是還抱著這種心思。”
“有什麼辦法呢?我既不希望他一直抱著仇恨耿耿再壞,也不希望,他老是纏著我的老婆,怪討厭的。”
“去去去,都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笑。”葉雙雙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想到他剛從手術台出來,不宜太費神,隻好勸他休息一下。
“你不要走?”程墨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眼神緊緊盯著她,依依不舍地耍賴:“你要是離開,我就不睡,要牢牢看住你。”
葉雙雙無奈,隻好打電話讓Linda過來醫院一趟,順便將她最近的工作都帶過來。然後一邊辦公,一邊督促他休息。程墨哭笑不得,但見她真的沒有離開,放心地闔上了眼睛。
不知不覺就到了隔天,半夜裏葉雙雙終於熬不住,趴在病床邊瞌睡了會兒。再次醒來時,外麵已經放亮,而自己的身上,則多了一件厚厚的毛毯,披在身上暖暖的,難怪她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程墨早已醒來,把玩著她的長發,眼睛亮晶晶地,似乎心情很不錯。葉雙雙覺得,在程墨麵前,自己真的也別沉不住氣,看看他,無論任何時候,都能保持著淡定沉穩的心態。
“你醒來多久了?”睡意還有些惺忪,葉雙雙打了個嗬欠,抬頭問他。
“剛醒來,你再睡會兒,天色還早。”他挪了挪位置,將右邊空出一大片空位,足以一個人躺下去:“來,上來,靠著睡太累,上來擠一擠。”
“不要了。”葉雙雙想也沒想就拒絕,開玩笑,她要是擠上去,等會兒被近來的護士醫生見到,還不得被笑死。
程墨不由分說就將她拉到了床上,葉雙雙一個不慎,跌坐在他身邊,在程墨得逞的笑容下,憤憤地躺在他身邊,程墨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擁著她,笑的很欠扁:“沒關係,這麼早沒人會進來。”
他哪裏會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葉雙雙俏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但隨之而來的溫暖,卻是讓她大大呼出一口氣,感覺十分饜足。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吸了幾口冷氣,兩人擁抱著再次入睡。
兩天後,尋找骨髓的事終於有了一絲消息。牧桐興衝衝地抱著電腦跑過來,告訴了她一個振奮的消息。遠在法國巴黎一個小鎮上,居然有適合程墨的骨髓,已經經過醫學配對,隻是對方,似乎不怎麼願意骨髓移植。
葉雙雙心裏大喜,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管他願不願意,隻要有消息就成,我立即出發去法國,你把他的聯係方式發給我。”
牧桐點頭。接下來的行程準備地很快。葉雙雙到醫院跟程墨說了一下,程然本來想跟她一起去,葉雙雙讓他留下來照顧程墨,自己一人前往法國。
有了那些專家的治療,程墨的病發次數少了許多,而且,也有原來的半個月,到了現在足可以拖延上一兩個月。
這段時間足夠她用盡一切辦法說服那個法國人了。
飛機在巴黎國際機場下降後,葉雙雙匆匆感到下榻的酒店,然後也不肯休息片刻,就按照牧桐給出的地址,尋找那個小鎮。沿途詢問了不少路人,終於在一個叫做麗雅絲的小鎮上,一戶不顯然的莊園裏,見到了她相見的人。
對方是個純正法國籍的中年男子,留著絡腮胡子,頭發微凸,體型較胖。很難想像,他的骨髓,居然是最接近程墨的。葉雙雙友好地說明自己的來意,並且表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隻要他肯答應移植骨髓。
沒想到對方居然一口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