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門鈴響了,田教授走過去開了門,一看是胖阿福,田教授沒說話,隻是示意她進來坐坐。胖阿福也不客氣,扭搭扭搭的進來了,才坐下就說道,“老田啊,昨天的事真的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就這麼拒絕我不是,老田,老田,你怎麼了?”才說著,她就看見田教授的臉上滴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淚珠,“老田,你到時說話啊。”
“死的,死的,死的那個售票員是我的老婆趙敏。天哪,你怎麼能這樣呢,她才四十多歲,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呢。那天我真不該跟她吵架。”田教授一邊說著,一邊抽著自己的嘴巴。越抽越狠,直抽得自己嘴角流血。
胖阿福忙上去阻止他,“老田啊,你這是幹什麼啊。有些事隻能是節哀啊,你這麼做,讓她看見得多難過啊。老田,以後我多過來陪陪你,你要是寂寞了,也可以來找我說說話。我那個老公就是太多事,不然讓你住我家都沒問題。”
田教授嘴裏“嗯,嗯”著答應,這時,胖阿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忙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誰啊,哦,是老趙啊,你不就是我們家張宏的上司嗎?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嗎?什麼?單位談啊,那好我馬上就過去。”放下電話,胖阿福辭別了田教授,叫了輛出租車直接向老公的單位趕去。
才進張宏單位的大門,趙軍就迎著胖阿福走了進來,“你就是張宏的妻子嗎?今天來找你說個事,早上張宏已經被檢察院的同誌押走了,有人起訴他危害國家安全。你為他打點打點吧,這點事說不好得判個十年八年的,我也保不了他啊!”
聽了趙軍的話,胖阿福驚愕了一會兒,當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當即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趙軍沒有理他,嘴裏繼續叼著煙卷猛抽,吞雲吐霧的猶如久居世外的仙人。這年頭,最快樂的事,就是事不關己啊。
胖阿福對趙軍說還想再見自己的老公張宏一麵,趙軍坦率的回絕了,“這事歸公安部管,我說了不算,你還是馬上回去吧,對了,你們的那套二層小別墅,組織上考慮要收回,這兩天你趕緊找找別的房子吧。”
“什麼什麼,這是什麼事啊,老天,你是不讓人活了嗎?”胖阿福邊哭邊腦,趙軍見狀轉身走回了辦公樓,跟這個瘋女人他沒有什麼好說的。
下午,胖阿福又來到了田教授家,“老田啊,張宏他今天被警察抓走了,怎麼辦啊。”
“我有什麼辦法,我老婆還死了呢。”田教授淡淡的說道。
“老田,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家裏的那套小別墅要被單位收回,以後我住哪啊,親戚家是別指望了,不如我搬來和你先住著吧。”胖阿福一邊說一邊搖著田教授的胳膊。
“可以是可以,隻要你不怕鄰裏說閑話就行,我是鰥夫,你是守活寡的寡婦,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合適,兒子回來我跟他商量,讓他去寄宿學校。”行了,你也別哭了,事情就先這麼辦吧,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後天就可以搬過來,以後咱們一起上班也方便。
女人的鬧,不外乎一哭二鬧三上吊,胖阿福其實也不過如此,雖然她要比一般女人要潑辣,在田教授的規勸下,她還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態。
“老田,以後在家,我幫你洗衣做飯都行,就是你不嫌棄就好。”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晚上,田教授和田斯坦商量去寄宿學校的事,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田斯坦爽快的答應了,“今天我就給你們老師打電話,說你明天不去上學了,你好好玩玩吧。下周就要去寄宿學校報到了,在那裏可要好好用功學習啊。”田教授淳淳誘導著兒子。
田斯坦故意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雖然母親去世,但他也不希望和後母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周一,田教授親自將田斯坦送去了位於A市郊區的寄宿學校,遠遠的目送著兒子的背影,田教授心裏很不是滋味,“我還算是爸爸嗎?”他蹲在校門口大哭了起來,路人看見他都議論紛紛。不過,很快他就忘卻了剛才和兒子的分別,登上一輛長途汽車回了家。
晚上,胖阿福拉著一個龐大的行李箱來了,田教授將她讓了進來,“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今天兒子去寄宿學校,以後他就寒暑假回來,沒關係到時候不行我可以讓他去個夏令營什麼的。你放心跟這裏住吧。”胖阿福摟著田教授的腰,輕輕的呢喃著。
田教授為胖阿福朗誦了自己前幾天寫的鰥夫歎,算是送給胖阿福的情詩。
“鰥夫害怕黑暗,鰥夫害怕雨天,鰥夫害怕夜晚,鰥夫渴望白天,你要是問鰥夫最愛什麼,那就是二婚的中年女人。”
胖阿福聽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千金難買美人笑,田教授也不含蓄,摟著胖阿福去樓下的小飯館吃了頓便飯。雖然菜不怎麼好,胖阿福還是吃得很香,“以後你就要跟我一起過苦日子了,有什麼都得擔待著,不過會看見陽光的。列寧同誌不是說過嗎?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我老田沒什麼本事,但我不信那個邪,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餓了好幾天的胖阿福狼吞虎咽著,以前由於老公張宏的社會地位,她總有機會出席各大酒店餐館,品嚐各類美食,類似這種小餐館做的飯,她一般是難以下咽的。可是老公張宏被抓起來了,家裏已經慢慢的揭不開鍋了,他那個堂弟李慶祝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於是饑餓難耐的她對於這種小飯館的飯也就可以將就了。
吃過飯,田教授帶胖阿福回了家,對她一一介紹了一些家裏的基礎設施,“雖然不能和你以前的居住條件比,不過勉強也說得過去吧。有什麼事可以叫我,你先洗個澡吧,瞧你頭發亂的,那裏有發膜你也可以抹一些。”
胖阿福在田教授家的衛生間洗起了澡,以前的家裏,浴室和廁所是分開的,浴室既有淋浴也有帶有按摩功能的浴缸,及衛生又方便,洗澡簡直就是享受,現在這裏這個樣子,衛生間的地溝還不斷的向上麵反味,她也隻能捏著鼻子快點洗。
對於胖阿福來說,田教授說的洗發水和發膜她還真不敢用,要知道她以前用的可都是高檔的進口洗發水,那還是老公張宏在美國開會的時候,特意為她帶回來的。這裏的洗發水卻都是超市裏常見的那種便宜貨,用了傷自己的頭發不說,光是那個摻了香精的味道,胖阿福就受不了。於是她也隻能用水衝衝將就將就。
沐浴過後,胖阿福換上了家裏帶來的真絲浴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田教授子在一旁假裝看電視,其實是在欣賞胖阿福動人的曼妙身姿,“寶貝你可真美,等我有錢了,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現在隻能委屈一下你了。”田教授拍著胖阿福豐腴的臀部。
“老田啊,明天咱們去濱海公園玩吧,雖然說張宏進去了,但其實我感覺心裏邊並不想他。怪不得人家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想想也是啊。想當初我們談戀愛的時候,是多麼幸福的一對啊,別人都對特羨慕我們。現在不行了,夫妻本是同齡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是一個不幸的女人,以後也不會跟你提什麼條件,隻要你以後心裏有我就行了。”胖阿福挪開了田教授,走去了臥室。“我困了,幾天先睡了。“
田教授見狀趕緊跑了幾步,在臥室前抱起了胖阿福,直接將她抱到了床上,摩挲著她豐腴的大腿,“寶貝,我們一起睡吧。”
田教授摟著胖阿福沉沉的睡去。
“老田,老田,你虧醒醒。”
“怎麼了,怎麼了。”
“老田,廁所跑水了,你快過來看看。”
田教授披上衣服,跑向了衛生間,果真如胖阿福說的,馬桶後麵的膠皮管破了一個大洞,水嘩嘩的留著。“大概是老鼠咬得吧,我用紙糊一下就好了,你下回去睡吧。”
“老田啊,你一定要糊好了,我可是最怕老鼠的。”胖阿福嬌喘著回去睡了。
田教授糊好馬桶的膠皮管,抬頭一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回去睡覺吧,神經衰弱的他未必睡得著。把胖阿福叫醒了和自己一起玩,那也不行,她那麼嬌氣還不得跟我吵起來,好“不如送走一個,又往家招來了一個,我這是何苦呢?”田教授雙手捂著臉蹲在馬桶前。沉思了一會兒,田教授覺著還是看會兒報紙吧。A市的報紙上總有很多新聞,田教授看見財經吧板塊上,一個跟他在同一個單位的教授說最近的股票大盤要上漲,“他媽的,早知道我也去學金融了,真是他媽的物理害得我混了一輩子連個別墅都沒混上。”要說起來,那些經濟學院的教授就是有福氣,幹什麼都跟錢打交道,怪不得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早早的就福了呢。
“老田,老田,你快過來。”胖阿福醒了,一摸田教授不在身邊,於是就大叫了起來。
“又怎麼啦,大半夜的,我這剛看看報紙。”
“我有點失眠睡不著,床太硬了。”田教授家的床明顯不適合身嬌體貴住慣了高檔別墅的胖阿福。
“我給你放點音樂吧,聽著聽著你就睡著了。”
“也好吧。”
窮酸的田教授可沒有什麼音樂CD,他隻有找出了家裏的收音機,按道理這個時間一般電台都是在播放小夜曲的。田教授調了幾個台,突然一條新聞飛入他和胖阿福的耳朵,“今早被A市警方抓獲的研究員張宏經檢察院調查後被無罪釋放。”聽到這裏,兩個人一下子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