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我知道你後悔娶我,好歹我有自知之明,就算我沒有你們單位的那個胖阿福風韻多姿,可是我對你怎麼樣呢,對這個家又怎麼樣呢?你心裏應該明白,現在我是下崗了,可是你不要以為就能把我們母子給扔了。“
趙敏氣勢洶洶的說著,田教授伸出手替她抹了下臉上的淚水,卻被老婆猛的推到了一邊。趙敏掀過被子,躺下將頭扭到了一邊,田教授心裏也不是滋味。
“下個禮拜,我休息,咱們全家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吧,這個兒子早就吵著要吃了。”在這段時間我們也可以先互相冷靜下。
兩道淚水劃過了趙敏的臉頰,雖然她的心裏還是很苦,但老公的溫暖還是讓她感到欣慰,就好比寒冬臘月裏的一束玫瑰,當年他不就是用一束玫瑰花將我騙走的嗎?好在趙敏也是個冷靜的女人,雖然現在的自己已經與老公離心離德,但是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讓這種同床異夢演變成赤裸裸的決裂的。
中國有句老話就說的很好,貧賤夫妻百事哀,相比於張宏夫妻的恩愛,田教授兩口子的感情再怎麼說也隻能望其項背,而那些感情好的貧困夫妻也大多出現在邊遠不發達的貧困山區,屌絲們不要被電視上的紀錄片和電視劇所迷惑,更不要覺著都市裏的女孩勢力拜金什麼的,關鍵是自己要多多努力,不要總自暴自棄怨天尤人。此乃題外話,諸位看官如不喜,還請就此跳過。
田教授的婚姻危機一開始並不明顯,即使是有張宏的上門挑釁,而在四方鄰裏的眼中,田教授依然是知道顧家顧老婆的好丈夫。其實從一件很小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這一點,雖然說他一直對學校裏的胖阿福愛慕有加,但對於自己的老婆,在田教授的心裏卻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就像現在很多男人雖然好色,KTV喝酒摟著小姐,外麵開房搞著小三,但是絕不會為了外麵亂搞的女人將自己的家庭搞垮,一般稍微有點智慧的男人都能夠做到外麵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不好意思又扯遠了,就此打住。
鴻雁於飛,哀鳴嗷嗷。維此哲人,謂我劬勞。維彼愚人,謂我宣驕。處於中年危機的田教授,他心裏的苦又有誰人能知,不明就裏的人也隻能說他好色淫亂吧。
田教授和老婆口角後的第二天,東風小區的鄰裏之間就傳開了他們的家庭將要破裂的事,要知道老式的樓房隔音效果都是很差的,比不上張宏夫妻的別墅。基於此,趙敏這幾天都不趕出門,好在她已經正式下崗了,不用像以前一樣上下班,不然聽了鄰裏的那些風言風語,生性敏感的她一定囧的要死。
不過這可要苦了田教授,他需要去學校講課,上下班的空檔,鄰裏的那些八婆都會追著他問個沒完,好在他心裏素質比較好,不然也早就掛了。
這天下午,田教授看到一線陽光正從老式碎花的邊上透過來,於是他便從沙發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明天就是周六了,說好了一家人出去吃日本料理,對於收入不高的田教授,這可是大出血啊!
猛然間,田教授想起了九年前,妻子為親手為自己縫製的山羊皮皮鞋,於是他走到臥室開始找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翻到了。可是山羊皮鞋已經舊的不成樣子,“打打鞋油,或許還能穿,”田教授心裏這樣想著。
“唉,唉……”田教授一邊為皮鞋打油一邊歎息著。回想幾天前,腦海裏又出現了和妻子吵架的情節,想到現在自己無法擺脫的處境和勾引胖阿福所造成的過錯。
“是的,她有可能不願意原諒我了,可是這也不能全怪我,誰讓那個胖阿福那麼風騷呢?”田教授沉思著,想到這裏他不禁灰心絕望。
這邊趙敏一大早就來到了社區的禮堂會場,前天她帶著下崗證去居委會登記的時候,卻得知由於她所在社區的下崗待業人員過多,而小賣部的攤位卻隻有一個,所以社區的領導決定采取搖號的方式來決定小賣部租賃的歸屬權。
趙敏雖然早早的就到了會場,卻沒有拿到小賣部租賃的歸屬權。雖然有公證處的同誌在場,明眼人一看,還是能夠洞悉其中的貓膩。拿到小賣部租賃歸屬權的是一個拄著雙拐的殘疾男人,當他得知自己搖上號的消息時,高興的扔掉了雙拐,摟著自己的老婆又唱又跳。其實社區裏的人都知道他是為了騙取低保而假裝殘疾的,在這之前他早就給居委會和公證處的人意思過了。
沒有搖上號的趙敏心裏憋了一肚子氣,要怪就怪自己的老公沒本事,誰都知道社區裏的小賣部是最賺錢,她曾經聽一對開小賣部的外地夫婦說過他們每天的流水額就超過5000元,那可比自己老公一個月的工資都高。後來那對夫婦把小賣部盤掉了,帶著所有的積蓄去市中心開了一家超市,自此趙敏再沒有見過他們,估計他們現在早就發了。
晚上田教授和趙敏的兒子田斯坦回來了,軍訓十幾天沒有見到爸爸媽媽的田斯坦激動不已,嚷著要趙敏做一些好吃得。由於趙敏和田教授的心情不好,晚上家裏並沒有做飯,田教授隻好一邊給兒子煮方便麵一邊安慰他明天全家人一起去吃日本料理。
聽到日本料理,田斯坦的眼睛放了光,要知道他早就想去吃了,隻不過爸爸一直沒有答應。所以今天晚上的方便麵他也沒有覺著難吃。
吃過飯,田斯坦回自己的房間玩電腦了,田教授則和自己的老婆回到了房間了,他拍著老婆的肩膀,“親愛的,明天咱們就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就是民主路的那家,我知道你和兒子早就想去了,以前工作忙一直沒有時間陪你們,真是對不起啊。“
“你早就和別人去吃過了吧,老田,有些事我不是不明白,你想這麼做也可以,你索性馬上就去找你的那個什麼相好的,永遠都別回這個家。”趙敏的嘴唇顫抖著,極力的忍住眼淚。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喜歡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更別說什麼相好的了,快別難過,讓兒子看見了不好。”“坦白的說,我做的可能還不太夠,可是你也不要總這麼無理取鬧啊。
“你敢說我無理取鬧。”趙敏抄起枕頭將田教授趕出了臥室。“看了今天晚上又要在沙發上解決了,“唉……”田教授的心裏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夜裏在沙發上將就的田教授想到了學校的胖阿福,現在雖然躺在沙發上,燈滅了,可是他還是無法入睡。再迷糊一會兒就該天亮了,田教授像很多失眠的人想得一樣,或許他可以數羊,但現在他腦子裏卻隻有胖阿福一個人。
趙敏出於更年期女性特有的敏感,已經測到了她所重視的一些東西,好在她冷靜了下來。將沙發上的老公叫回了臥室,“老田,算了,我心情不好,可我知道你心裏有這個家,你在外麵跟什麼女人亂搞我不管,隻要你能夠想著回來就好。”說著她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田教授順坡下驢,在床上摟著老婆沉沉的睡去。當他早上醒來的時候,陽光均勻的灑在趙敏蒼白的臉上,老婆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兒,田教授偷偷的笑著。
刷牙洗臉過後,田教授叫醒了老婆和兒子,一家人整裝待發。今天是周六,早上的公交車肯定會非常的擠,因為周末出行的人很多,打車吧,田教授又不想太破費,索性汽車帶他們去吧,路上躲著點警察就行了,畢竟國家對非機動車的處罰並不是很嚴厲。
於是田教授讓老婆和兒子先到樓下等著,他鎖好門後便扛著自己的二八自行車下了樓。因為要去吃日本料理,兒子很興奮,田教授讓他坐上了自行車的前保險杠。田斯坦雖然不願意,但父親吩咐了他也隻能照做。
田教授又將老婆趙敏抱上了自行車的後座,確信老婆坐穩後,他便瞪起了自行車,像民主路駛去,要知道一家人很少這樣出行了,上一次還是田斯坦兩歲半的時候,這一晃兒子現在已經是個中學生了,各自比田教授還要高出去半頭。所以說讓兒子坐在前麵的保險扛,田教授就隻能歪著頭看著前方的交通狀況了。
自己都這麼大了,還坐在父親的自行車前杠,田斯坦心裏一肚子不樂意,但想到馬上就能夠吃到渴望了很久的日本料理,他還是很高興的。
田教授的自行車前麵坐著兒子,後麵坐著老婆,再加上他自己,一輛老式自行車承載著三四百斤的重量,這可著實不輕,所以他一邊要騎車,一邊努力著保持著平衡。路上的行人都對他投來好奇的眼光,以為一家人在排練雜記。
份量沉,自行車也就騎不快,滿頭大汗的田教授努力保持著平衡,在他艱難的努力下,自行車蜿蜒的前進著。終於在下午一點鍾的時候,他們到達了民主路的日本料理店。
田教授一捏車閘停了下來,要不是兒子反應快一下子就從車上跳了下來,這輛負載沉重的車準得倒。兒子下來了,田教授忙一邊扶住車把一邊幫助老婆從自行車後座上下來。
此時已過了午飯時間,店內人眼稀少,田教授一行三人走了進來,沒有吃早飯,田斯坦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不過老爸沒說話他也不好抱怨。田教授先將老婆和兒子安頓好,便叫來服務員開始點菜,日本料理菜單上菜還真都不便宜,田教授翻來覆去了三四遍也沒有點好菜,先來三瓶礦泉水吧。剩下的我們商量商量再慢慢點。好不容易全家人湊到一起,自己的錢包卻不爭氣,看著在一旁安靜等待的老婆和兒子,田教授不禁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