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河不請自留,也半點不客氣的在天界住了下來。
次日晌午時分,清華池聚集一眾仙友品茶賞花,金蓮明麗,燁燁生輝於仙橋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正是觀景好時節。
我將飛天留在紫微宮中與那老鳳凰元音作伴,拉著十七前往展華亭,此處是觀金蓮最佳地點,距紫微宮也不過一盞茶工夫便能到達。
本以為能和十七來個獨處,在增進增進感情,順便暗示暗示我與他之大婚,我雖不急,但料想,他肯定是著急的。一錘定音,遂決定待會兒點撥他兩句,他若是開竅便好說,他若是不開竅,我就打到他開竅不可。
隻是我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了一步。前腳剛到得亭內,後腳就趕來了朝凰,還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圖河。
亭中有自有席位可用,無須自己聲張,自有仙娥端上清茶點心。我親自執壺,為我們一一倒了一杯。趁倒茶的這個空隙,我問十七道:“你覺得,小龍女可是真心實意想要嫁給執犀?她以前那麼喜歡辛彥,為了辛彥險些喪命,怎麼突然就想通了,看到等待她多年的執犀。”
十七淡淡道了一句:“情到濃時,自然願意。沒有人會一成不變,一輩子堅持最初的想法。小龍女雖執著,但經曆那麼多事後,也許也看透了,不再枯等這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人。這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我讚同的點頭,卻仍舊有些想不通,繼而問他:“那為何突然就成婚了,這進展未免有些過快了吧。”
十七微張著嘴來不及回我,卻被圖河搶了先:“可能是奉子成婚!”
我手中瓷壺一偏,哼哧一笑,將大半水灑在了圖河衣服上。
他咬牙切齒對著我笑了一笑,隱忍地將膝頭水拂去了。
我瞪了一眼他,哼哼鼻子道:“你倒是很有編故事的天分,什麼你都能看得出來,不懂別亂說。”
圖河苦笑,訕訕道:“我這可是有依據的說話,哪裏胡說了。你想,以往這小龍女對辛彥那可是癡迷入骨,相思成病,為何突然又移情別戀,不再鍾情於他,而是選擇了執犀這個小白臉,這說明什麼?”
一旁聽閑話的朝凰,天真無邪的弱弱地回一句:“因為小龍女懂得放下嗎?”
圖河扶額道:“這說明,人家已經把生米煮成熟飯了。如此粗淺的道理,你都不知道,笨!”
朝凰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若有所思。
我笑問:“你對辛彥的事倒是跟上心嘛,還知道他和小龍女的那段過往。你認識辛彥?”
圖河扇子刷的一聲展開,似笑非笑的望著我眨了眨眼睛,湊過臉來,也不知他故弄什麼玄虛,眼看著他近到快要湊在我的鼻頭,我大窘本想一巴掌呼死他,眼前卻突然橫過來一隻手擋在我和圖河中間。
抬眼正對上十七陰沉的臉。
圖河尷尬斂了笑意,扇子一收正經道:“我與這辛彥,說不上熟,卻也說不上不熟。”
話畢冷眼看了看我,補充道:“你與辛彥,怕是更熟……”
他悠悠然道:“我這戲本子已初具雛形,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生生世世之虐戀情深。內容豐富;包含前世今生,三角虐戀,父女相逢不相識……”
打從第一眼看到圖河,我就知道這人不簡單,心機太重,城府頗深,他那些嬉皮笑臉的麵目都是裝出來的,扮豬吃老虎。然,相處下來,我才恍然,他其實就是臉皮厚,說話沒邏輯。這種人居然還是萬妖之首,說來也是可笑。
但此刻,我明知他在胡言亂語,這心裏還是咯噔一下,略感疑惑,驚詫。父女相逢不相識?他意指何人?
我不明白圖河為何要說這個,可我隱約覺得,他在暗示我什麼。不知緣由地,每次提到辛彥,我這心裏就堵得慌,我對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以前從未有過,可自從多年前那場禍事,他對小龍女做的那些絕情之事後,我對他的看法大為改觀。
他變得越來越讓我陌生,要說從前的他給我的認知是為人冷漠,不善言辭,那麼現在就是冷血無情,殘酷瘮人。
圖河輕笑一聲,“這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我這旁觀者,可是一直都很清的。辛彥與你的淵源,可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