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林墨低著頭,不敢言語。他的確是,太膽大妄為了。
“還是說”下巴被微涼的指尖勾起,林墨迫不得已地正視沐紫風略帶挑逗的眼眸。“你想和我一起睡?嗯?”
良久沒有言語。沐紫風失去了挑逗的興趣似的,把手收回了。“出去!以後不要亂進我的房間,動我的東西,做好你應該做的事情。”
連呼吸都是一滯,林墨倉皇地從沐紫風身邊錯過去,打開門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人不恪守自己的本分,就不能怪別人。林墨心想,他算不得客人,隻是拿錢辦事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沐紫風和林墨明明在同一個屋簷下,卻鮮少見麵。時常是他起床的時候沐紫風已經外出,他睡覺的時候沐紫風還沒回來。偶爾才能聽到一點響動。家裏除了一個被稱作小九的男人偶爾過來放幾件林墨碰不得的東西,就是一個堪比特種兵的鍾點工對別墅進行地毯式打掃。林墨的外出是被禁止的,簡直就像是軟禁。
但他不在意。隻是每天定時完成工作,就像在公司上班那樣。
工作量大到要死。
每天工作到深夜,時常支持不住直接在桌子上趴著就睡了。
恍惚間身體變得輕盈,鼻尖嗅到的是那個人的味道,覺得既安心又愉快,不由地蹭了蹭。身體好像躺在一片柔軟紙上,不由地睡沉了。
次日醒來,果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是鍾點工背他上來的還是小九?總之不可能是沐紫風就是了。
下了樓梯,鼻尖一股清粥米香。沐紫風正拿著筷子夾取小碟子裏的配菜。“坐。”
林墨便戰戰兢兢地坐了,旁邊侍奉的立馬給他從廚房盛了一碗清粥,倒了一杯豆漿。
“隻等明天結束了。都差不多了,你可以歇幾天。”
“嗯。”
“假期有什麼打算麼?”
“正好我媽媽要做手術,我陪陪她。”
“嗯。哪家醫院?叫什麼?可以的話我可以安排比較好的條件。”
“我媽叫林玄,仁愛醫院。”
沐紫風的臉色突然一變,“你剛剛說,你媽叫什麼?”
“林玄。”林墨埋頭喝粥而低垂著的臉終於抬了起來,嘴唇上沾了一點米湯。沐紫風伸手把它擦去了,似乎那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
“哦,我聽錯了。”沐紫風如是說道,眼底有一絲微光閃爍。嘴角似乎還有妖嬈的笑意,但林墨因為剛才過於親昵的動作麵色發紅,不敢看此時的沐紫風。
門口突然一陣躁動。似乎還有兩個人推搡和撞擊的聲音。
隻聽得一人聲音拔高了叫道:“滾開,別忘記你的身份!我見他什麼時候還用你管?不方便?有什麼不方便?他都做了,還怕我找他麼?”
那聲音即便是這麼粗野地叫囂也是美而動聽的。
沐紫風麵色陰冷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聲道:“小九,讓他進來。”
小九規規矩矩地走了過去,臉上還有一道粉色的手掌印。於是,林墨便看見了封軒,雙眼血紅,不複優雅。
“我還以為有什麼不方便,他在這裏你就不方便!怪不得。”
“封軒!陸行之是自己活該。你最好搞清楚!”
“紫風,我們認識多久,二十年!”
沐紫風聞言卻突然勾起嘴角,“到底是,誰不相信誰?”
“你聯合他們來框我,我怎麼信你?”封軒的臉近乎扭曲了,眼裏透出濃重的傷痛。如同遠山之霧一般的雙眼依然殘餘著優雅的清韻,白色的燕尾服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處。
“不是我,你就替他收屍!”沐紫風上前,戳著封軒的胸口道。
“我不信我逃不掉!”
“你怎麼逃?你以為你放得掉?如果你真的放得掉,陸行之就不會那麼慘,也不會更慘。封軒,你到現在還是不肯承認,陸行之是像我的。”
“那麼他呢?你把他藏在這裏不就是因為他長得像我麼?”
林墨真希望封軒的手指不要那麼指著他,或者,希望自己根本不在場。但是,不可能。這樣好像把他的一丁點願望都給拆碎了,就這麼坦蕩蕩地告訴他沐紫風現在對他的一切不同尋常的態度都是源於這張臉一樣。
沐紫風瞥了一眼林墨,對方的臉色慘白,手指固執地想要抓住什麼,一雙眼睛懷有期待地看著自己。“他和你,不一樣的。”
那眼神仿佛突然安定下來。林墨知道,隻要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人不能太貪心的,否則什麼也得不到。
封軒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我隻知道,他比我賤多了。沐紫風,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不喜歡你!不愛!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封軒,愛陸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