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薄命點了點頭,突然冷笑道:“是他。”
“是他,這世上恐怕就隻有這個人最無聊。”
公孫薄命同意,他默默地點了點頭,道:“請帖被他劫走,和全發出去沒什麼區別,而且由他的手發出去,我想就算不想去的人,見到是他發請帖,也都會欣然前往。”
老仆道:“他真是一個無聊的小夥子。”
公孫薄命道:“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他算是活得最長的無聊的人。”
老仆點頭,道:“因為他是一個有趣的無聊的人。”
公孫薄命道:“不管怎麼樣,一個有趣的人,就算他無聊了些,別人都不舍得殺他的。”
朔風怒吼,彤雲四合。
大漠到了要下雪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的夜晚是比任何地方都很冷酷的,冷風如刀,大地如俎,人如魚肉。
到處是咒罵和哀嚎。一行浪客裹緊了棉衣鑽進了客棧裏。
大漠裏隻有有一這家客棧,在印象裏,大漠裏的客棧一定是那種沙子當地板,泥土當牆院的破落樣,這裏卻不是,客棧外層雖然是土牆,裏麵卻很整潔,而且布局也甚為順眼。
這個時候,門已經失去用處,風像野獸一樣凶狠得撞開門,把客棧裏的人包圍,每個人都不免罵上兩句,該死的風,該死的天氣,真該死。但是罵到一半,嘴裏就吃了沙子。
有人說風是天上的風神作弄,風神長得什麼模樣呢?
風伯者,飛廉也,神禽,能致風氣,身似鹿,頭如雀,有角而蛇尾,文如豹。
又有人說,風神狗身人麵,其行如風,則天下大風。
既然是神,那就絕不是用來罵的,所以客棧的掌櫃找了三個屠戶,牽出三條黃身長毛的成年狗,在門前砍掉了頭,血噴在地上,風果然就小了很多。
掌櫃說:“每當這個時候,總要殺幾條狗祭拜風神。”
大漢們很高興,一些前來死人穀觀戰的人也很愉快的喝著酒,門被關上之後他們就更活躍了,有人結成團討論這次狀元和榜眼誰能勝。
有討論就會有不同的意見,不同的意見沒辦法調和的時候。好在聰明的祖先發明了一種可以調和這些矛盾的方法,這個方法即使失去了原來的意義,卻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賭。
相爭錢財者,賭。相爭性命者,賭。
有人說狀元已老,這些年沒出過居第,刀一旦入鞘,水和氣就能讓其生鏽,有人說榜眼就隻能是榜眼,永遠都不能是狀元,更何況是刀中狀元人中榜眼,有這把刀的三個人從來沒有打敗過曆來被奉為刀神的人。
所以這次盤口就比較均,堅持張老實能勝的人稍微多了一些,盤口定在了一賠一五。
眾人喝酒,吵鬧的時候,就見一個少年走了進來。他帶著笑,誰都會笑,所以笑笑並不稀奇,沒人注意他。
這個少年一身黑衣,領子卻是極白,黑發如墨,雙眼帶著笑意,嘴上更是。他走進來的時候就要了一小壇高粱酒。
“姑娘大腿白又滑,抱完大腿幹點啥,幹點啥呀,幹點啥???”
四周的吵鬧聲中終於開始有了淫詞穢語,男人們聚在一起若是熟識了必然沒譜,一群粗漢在一起能文雅起來才怪。這少年樂悠悠的聽著,他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桌在上的酒壇,筆直的竹筷竟然斷作了三段。然後他便大聲道:“外麵黃犬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