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團仙翁打著酒嗝,含糊應道:“會來的,自然會來的。”
這話說的不清不楚叫兩人聽的莫名其妙,時初九裝著欣賞著琴音,嘴卻激著仙翁:“仙翁你不會是不知道,打著馬虎吧。”
白團仙翁臉色一變,手掌縮成一個觸手,就朝時初九身上抽了一下,罷了嘴裏還嘀咕著:“就你們人界事多,最不願意和你們攙和了!”
話畢,仙翁趁著酒足飯飽,哼著小曲,蹦了蹦就化為了初始的白麵團子一溜煙地滾走了。
時初九虛眼看了一眼葉琬琰微怒的臉龐,辯道:“早說過,神仙心思難猜。”
手沾了沾酒水,巧指一彈,酒沫子就追在了時初九的眼瞼下,配著那張微眯的秋波眼, 真像是醉了一池秋水。
沈野果真是有個好皮囊,配著時初九委實可惜了,葉琬琰醉眸看著這張臉,可心裏轉念又一想沈野這浪子毀了不少女子的一生,時初九這性子配這個皮囊也不可惜。
被自己的醉眸瞧著,時初九頗為不自在,便移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在盤上羊腿,大吃了起來。柳卿卿看著時初九頗為豪爽的吃相,先是一驚,後又掩嘴笑著。時初九撕下一片羊腿肉放在柳卿卿食盤上,邀請著:“入鄉隨俗,入匪隨匪,柳姑陪我大快朵頤吧。”
柳卿卿擺手拒絕著,麵紗下的薄唇卻輕輕翹了起來。
葉琬琰看著柳卿卿這樣子,暗自歎息,看來指望這柳卿卿自個兒想通太不靠譜了,一俯首卻見碗中的酒莫名消了大半,葉琬琰猜著多半是白團仙翁不知何時觸手偷沾走了大半的酒。葉琬琰綠著一張臉,想著和這個白乎乎肉團團的怪東西用了同一個碗,心裏一陣惡寒,忙將酒碗直接推到了一邊。
不經意間,她的視線掃過江白露,卻奇怪了起來。何時開始,江白露身邊多了兩個妖媚明豔的女子?
兩個女子一紫一藍,皆是身段多姿眉眼曖昧,如同春日中隱在樹蔭下的嬌美花朵。這兩朵花圍在江白露身邊,就像伸出枝蔓纏著布滿綠苔的樹樁般。
“我見公子笑了。”紫衣女子的視線向葉琬琰拋去:“是因對麵的小公子嗎?”
江白露眉眼不動,平著自己的唇角,置之不理女子的話語。
紫衣女子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眉間怒顰一道深痕:“不知若我傷了那小公子,江公子你是否還會這樣輕慢?”
一旁的藍衣女子忙阻著她:“姐姐,莫輕舉妄動!”
可話還未出口,紫衣女子的身影牽著紫光已經朝葉琬琰衝了過去。她身上的曳地裙尾因動作的迅速長長地在大廳中牽扯,配著杳杳紫光中的美豔麵孔,竟勾畫成了一副詭異妖豔的畫麵。
葉琬琰吃著驚,如斯怪異景象眾人竟都未注意,難道又來了一個和白團仙翁一路的神仙?
見對方來者不善,葉琬琰下意識地抓起桌上瓷碗就朝來人扔去。紫衣女子光影微微一動,那碗並未碰到她,她的嘴中吐出一條鮮紅的蛇信,嘴又猛地張成了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之前她在江白露麵前亂殺無辜,江白露卻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她此刻期待著,待她吞了這個小公子的魂魄,不知那江白露還會是波瀾不驚的反應嗎?
轟地一聲,一股巨力從葉琬琰身後襲出,光之極速般地向紫衣女子襲來,雷霆般的魄力穿入女子嘴中,以撕裂之勢毀著女子靈力。嘴中噗地噴出紫紅的血液,女子倏的一下被彈回到了藍衣女子的腳下,匍匐於地不得動彈。
真是眨眼間的事,葉琬琰扔出去的那個瓷碗才掉在大廳中央,隨著砰的一聲脆響,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