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重重的咬住下唇,頂著周圍人好奇的神色,臉上火辣辣的,心口突突的跳。
禮服在她手裏攥出深色的褶皺,她垂著頭閉著眼睛,不叫人看出她臉上此時的一分軟弱。
不能,她把淚意逼回去,不能哭,絕對不能逃避。
她深吸幾口氣,鬆了手,把衣服丟在一邊,抬起臉來,那一分軟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上前幾步,勾著唇的冷笑看得蘇晴心驚。
“惡心?”她重複著蘇晴的話,“那和我呼吸一片空氣呢?踩同一片大地呢?覺著惡心就滾出去!”她氣勢逼人,蘇晴全然未料,嚇得腳步後退,夏音這回卻不會再留情麵了:“別在這耍什麼公主脾氣,你以為你誰啊?耽誤大家時間,浪費大家精力,衣服不喜歡你就別穿,不想主持你就走,沒人留你!”
說完,她拎起剛放下的禮服,抬了抬下巴對負責人說:“這件禮服,我選好了。”
被夏音剛才的氣場所震,負責人立刻唯唯諾諾的接過來,連聲說是。
見效果達到了,夏音也懶得再留,她不再看任何人,直接走出去。
夏音和蘇晴起了爭執這個八卦終究是比夏音快了一步傳到了學校。
宿舍裏。
“小音子厲害了,”白棠伸手捏了捏夏音的臉,“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楊豆如見勢也想依葫蘆畫瓢的捏捏夏音臉。
被夏音一眼瞪去,止住了,“你這一手薯片渣,別亂碰我。”
夏音曲著腿坐在床上,彈了彈指尖,不悅:“這蘇晴做事也是過分,還當我是好欺負的了。”說著想起當時的場景,心口有些發堵。
白棠點了點頭,目光很是讚許,夏音原先的性格也太過於不爭不搶了,自己一直怕她這樣容易受人欺負,最近倒是有了改變。
“這樣大家都知道了,也省的以後有人認為你好欺負,沒事找茬。”白棠皺著眉頭,想起蘇晴,眼裏很不屑。
夏音嘴角抽了抽,這樣的改變也不知是好是壞,她是不願意落個不好相與的名聲的,然而她不惹事不代表任人欺負。白棠說的這話倒也有理,畢竟這次晚會相關的人員基本都知道了這個事情了,且不管是否有人覺著夏音咄咄逼人,發消息來詢問的人倒不少。
有調侃夏音的,也有擔心這件事是否會影響晚會的主持的。
夏音想了想,回複了負責人:“沒事,我不會受影響的。”
“那就好,到時候去的人不會少,不光是學生,輔導員也會去的,可能還會有其他外校的,我聽那個唱歌的宿舍說他們宿舍誰的哥哥是也要來的。”
夏音指尖一頓,神色複雜起來,說的是沈思齊吧。
沈思齊,他也要來嗎?
也是,夏音抿了抿唇角,神色黯然,畢竟唐澤鈺上台表演。如果她沒記錯沈思齊也快要走了,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然而自己始終還在猶豫著是否要見他一麵,那一句問候的話躺在草稿裏,卻發不出去。
原先隔了千山萬水,她的思念有如野草瘋長,可是眼看著到了伸手可觸的距離,她卻退鎖了,怯懦,猶豫,她作繭自縛,始終無法邁出一步。
那頭想起了名字,補充道“哦,對,就那個唐澤鈺他哥哥。”
夏音長長的歎了口氣,臉埋在掌心裏,半響回了個:“我知道了。”
她神色有些頹廢,落在白棠眼裏誤認成了對與蘇晴起爭執後的不安與擔憂。
白棠指尖攏了攏,晚會她本來是不打算去了。她想著既然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還不如不見。可是夏音與蘇晴的這一場爭執卻讓她內心的蠢蠢欲動終於找到了借口,算了,就當替夏音撐腰了。
“別擔心了,晚會那天我和豆子一定去幫你撐場,看那蘇晴還能作什麼妖。”白棠挑了挑眼角,風情萬種。
她說的這話倒是觸到了夏音的心事,她一時間有些出神,連江瀾回來了都沒注意到。
楊豆如把薯片向她麵前懟了懟:“發什麼呆啊,吃點薯片?”
“沒胃口,”夏音推了推,還是把內心的顧慮說出了口,“就是輔導員他們也來晚會啊,我就怕蘇晴到時候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