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侍衛尚未詢問出聲,便聽屋中一聲冷斥:“別進來。”
屋外重歸寂靜,獨孤依垂了眼眸,便見手中拎著的黑貓定定瞧著他,眼中竟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她剛剛似乎踩在墨研中,此刻獨孤依臉上,赫然印著一朵梅花。
獨孤依抬手揉了揉額角,眼中湧現的冷意漸漸平息。
隨手將貓丟在一片狼藉的床榻上,由它在幔帳裏掙紮,他用絲帕將臉上墨跡擦去,俯身拾起地上的斷簪。
中空的簪身,輕鈴一聲,一串細細的銀鏈便滑落手心。
他麵無表情地瞧了半晌,將玉簪用絲帕包了放在懷中,音鈴鏈收回袖中。
待某貓從幔帳裏爬出來,獨孤依已喚了侍衛進屋,侍衛們望著疑似發生刺殺後一片狼藉的房間,皆是一臉呆滯。
重新換了房間,某貓忙一步不落地跟著獨孤依,趁門尚未關緊溜了進去。
侍衛瞧了瞧黑不溜秋的她,又瞧了瞧自家王爺的臉色,默然退出房間。
某貓縮在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在獨孤依沒再正眼瞧過她,她正思索著下一步行動,便聽一陣敲門聲,幾人抬來一桶熱水放在裏間,將幕簾放下。
獨孤依微微掀起眼簾,合了圖紙,淡然挑起垂簾行至裏間,
某貓呆呆望著他麵上沉寂如水,感覺他好像沒有趕自己走的意思。
是了,這人心態一向很好,而且誰會在意一隻貓?
某貓瞧著幕後的人影,心中一陣糾結要不要撤退。
但是,一想到她滿世界尋找的東西卻在自己頭上戴了一個月她就心塞不已,每次看見自己的時候,獨孤依肯定在心裏偷笑!
今天不拿到它她就不是穿越女主。
某貓緩緩起身,悄無聲息地從幔帳下鑽入,溫熱馥鬱的水汽撲麵,臉也漸漸燒起來。
明明提醒自己不要看,卻依舊忍不住拿眼角瞟了一眼,隻是一眼,便差點捂臉尖叫出聲。
獨孤依背靠木桶靜靜躺著,絹絲般的墨發順著桶壁瀉下,眼眸闔著好似睡去,薄翼般的眼睫被霧氣潤濕,猶自掛著水滴,白玉般的容顏染了平日沒有的淡淡紅暈。
我見猶憐的神態,和當初yy的一模一樣!
某貓一爪按了自己撲通的小心髒,強行把注意力集中在尋找音鈴鏈上。
終於瞧見高架上掛著的一串銀鏈,某貓混亂的大腦微微回神,卻為難了:這架子又高又細,她若是爬上去一定會倒,站在這又夠不著。
音鈴鏈就在頭頂,氤氳水汽下好似會發光,她鬼使神差地向那音鈴伸手,當她回神時,而自己已將那細細的鏈子捧在手中,而自己的手,已不是毛茸茸的爪子。
或許果真是冥冥中注定,或許隻印證一句no zuo no die.她捧著那音鈴,心中隻想著它帶在哪裏會好看,還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隻聽輕輕一聲“哢”,她尚未反應發生了什麼,一陣清脆的鈴音陡然響起。
獨孤依霎時睜眼,睫下冷意迸出,卻在看清架邊女子的身影後鳳眸驀地睜大。
“你......”回應他的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門外一陣騷動,他眼神一沉,尚來不及吩咐,門便被人推開。
眾人入屋,一個小小的黑影閃過眼前,帶著一連串泠泠的音鈴迅速奔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