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玉淚想攔住她,卻被她推到一旁。
小小看她的架勢,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她是來扇她耳光的。
她腦中還在糾結是麻溜地閃開,還是帥氣地握住她的手,便聽“撲通”一聲,沈香晚已直直地跪在了她身前,把她徹底嚇懵了。
“叩見邕王妃,”她臉上滿是羞憤,明明不甘心,卻依舊咬牙道:“民女對王妃多有不敬,請王妃恕罪。”
小小剛想上前將她扶起來,又想起電視中經典的陷害劇情,瞬間退到了床角,遠遠地喊了一句:“那個,我現在不是王妃,你不用跪我。”
沈香晚置若罔聞,隻是臉色慘白看著她:“民女雖未有資格向王妃請求什麼,但民女隻願王妃記著王爺的恩情,不要忘記您的身份”
她決然一閉眼,頭便磕到地上:“民女懇求您放過月公子,不要再糾纏他。”
小小托了下巴,細細想著喜歡念離和她身份之間有何聯係,一個念頭閃過腦際,不是醍醐灌頂,而是五雷轟頂,瞬間將她劈了個外焦裏嫩。
她先入為主覺著自己喜歡念離,雖然假扮王妃也是為了找音鈴鏈,但實際上別人看來就是她嫁給王爺後,又去勾搭別人,紅杏出牆!
尼瑪她的腦回路怎麼長的,居然現在才考慮到這個問題。
她呆呆轉頭看著一旁的玉淚,觸到她複雜的眼神,大腦一時空白,原來大家都是這樣以為的。
把兩人晾在屋內,她驚駭萬千地狂奔出門,她要去找念離,她要向他解釋。
穿過一片假山,她驀地停了腳步,她要找的人,一路穿花拂葉而來,白衣勝雪不沾纖塵。
她驀地就心虛了,她要怎樣解釋呢?無論如何,在旁人看來,都沒有區別吧。
念離,他也是這樣看自己的,所以那日,他稱她王妃,是提醒她的身份。
她連忙轉身想躲開,身後卻響起他輕輕柔柔的聲音:“晴姑娘。”
隻是一聲,腳下步伐便再也邁不開。
“晴姑娘要去哪?”
是了,她要去哪?她說過今天要去辭行,但也是氣話而已。
她想了又想,驀地輕聲:“我去向京閣主辭行。”她可以去找獨孤依,然後想辦法擺脫這個身份。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她捏著自己的衣角,一咬牙,抬腳準備離開,身後驀地傳來一聲輕笑:“晴姑娘,哲然堂是另一個方向。”
果然,他是希望她離開的。
扯出一抹笑,她道一句“多謝”,自以為瀟灑地轉身與他擦肩。
隻是那一刹那,她便呆在了原地,他已覆上她的手,緊緊握住。
“留在明月閣。”
念離緩緩轉過身子,定定望著她:“留在明月閣,小小。”
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卻是深邃的,仿佛要將她吸入,他的眼中終於有她的身影。
“會惹人說閑話的。”
她卻低下頭,緩緩將手抽回,恰如他之前從她手中抽走衣袖一般,毫不留戀。
“我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自己是,”頓了頓,酸澀吐出幾個字,“王妃。”
她剛轉過身子,耳後有細微風聲,一雙手已攬過她的身子,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她怔怔地站在那,從背脊傳來的暖意彌漫周身,掙紮的力氣瞬間消弭於無形,淡淡的暖香籠著她,令她眼神瞬間迷離,神思也不知飛向何方。
她是在做夢麼?如果是夢,她真願不再醒來。
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不要離開。”
她緩緩抬手,觸到他摟在她肩上的手,溫軟的觸感,他的確在這裏。
“你不在乎麼?”她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竟有些語不成聲。
“我已經知道了,”摟著她的手臂又收緊幾分,他溫熱的呼吸拂在她的耳邊,“我了解......”
他了解......
隻是三個字,她拚命建在心上的堤防瞬間崩塌,心中情愫似洪水決堤泛濫,那樣不顧一切,卻那樣舒暢。
念離微微鬆開她,轉過她的身子,溫柔的眼眸宛如泛著柔波一湖春水,似要將她沉溺其中。
他垂了眼眸,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輕柔地摩挲:“怎麼哭了。”
她哭了?她終於會哭了?不是在最悲傷的時候,也不是在最艱難的時候,而是在他終於了解自己的心意後,她卻哭了。
他一點點為她揩拭臉上的淚,修長的指尖被打濕,卻怎麼也擦不盡。
念離微微歎息一聲,一隻手攬過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臉貼上她柔軟的發,輕聲:“對不起,昨日說了過分的話。”
她眼淚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