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離疑惑地轉過眼,很快明白過來,淺笑:“晴姑娘做的?”
“恩。”她輕輕的點頭。
“晴姑娘當真心靈手巧,”念離輕輕笑著,手卻垂在袖中,“隻是無功不受祿,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領了。”
早就料到他會拒絕,小小還是失望了一會,卻不想就這樣放棄:“這本來就是給你的,你如果不吃,就隻有丟了。”
念離為難地微微蹙眉。
“要不,”小小猶豫片刻,怯怯道,“你也送我一樣東西,咱們扯平。”
念離微微一愣,隨即唇角勾起:“在下有什麼可以送給姑娘?”
小小毫不猶豫地指了指他的發:“你的簪子。”
“小妹妹,你是去敲詐的吧。”
當小小回屋喜滋滋地向玉淚展示手中的白玉簪,連她這般性情平和的人都不淡定了。
不過玉淚居然知道“敲詐”,真是喜聞樂見。
“莫非你不知這送簪暗示......”玉淚輕歎一聲,麵上不知是喜是憂:如此大大方方向月公子要了玉簪,竟沒有一絲矯揉造作,這坦率的性子,真讓人難言好壞。
她沉吟片刻,輕聲勸道:“你雖不必恪守那‘三從四德’的禮節,到底要多一些女子的矜持。”
小小正把玩那隻玉簪,清潤的觸感簡直令她愛不釋手,聽到玉淚的話,頭也不抬地回一句:“矜持是什麼,可以吃嗎?”
玉淚默然,半晌捧了茶壺坐到梨樹下,自顧自地斟茶。
小心地將簪子收起,小小一步作三步蹭到玉淚身前,搖著她的胳膊,笑道:“大姐姐,什麼時候我可以見見你那位朋友?”
“你為何想見他?”
“也許,她和我是老鄉呢。”
玉淚狐疑地打量她半晌,然後緩緩搖搖頭。
“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隻是若他自己不願現身,旁人便難以尋到他的蹤跡。”
這麼神秘!果然穿過來的除了她都是高手。
接下來三天,整個明月閣都傳遍了,月公子用一支玉簪換了一位廚藝精湛的廚娘,還是絕對不含糊其辭,偷工減料的廚娘。
然而當事女主對此事一無所知,依舊樂此不疲往念離那跑。
這日,她卻在回廊遇到了夕別,烏雲疊翠,一襲白裙聘聘嫋嫋而來,秋水剪成的眸子卻蘊了太多愁緒,看得人心中壓鬱。
小小向她點了下頭,側身與她擦肩,未察覺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憎惡。
待小小來到念離屋中,發現屋中多了一個人,竟是許久未見的沈香晚。
那日醉蔭亭應了小小,沈香晚便羞怯地在屋中躲了一日不敢見人,未料到那個女子真的敢說敢做,她暗自氣惱,到底比尋常女子多一份不羈和膽量,終於決定放下自己的矜持。
“沈姑娘來了沒提前說,沒有你的份,”小小偏頭望了她半晌,突然改口:“不對,要不一起吃吧?”
沈香晚置若罔聞,一手抱著雪白的一團,緋紅妍麗的麵容用粉袖半遮半掩著,望著念離羞澀道:“香晚的禮物,不知月公子是否、是否喜歡。”
小小好奇地湊近,愕然瞪大眼睛,她懷中抱著的,居然是一隻小白貓。
她僵硬直起身子,覺得世界有點不真實了。懷疑地看了念離一眼:難道他是貓控?
念離笑而不語,屋中安靜得有些詭異。
沈香晚一顆心徹底涼了,她這幾日可是細細打聽過,月公子曾養過一隻白貓,喜愛非常,卻在群雄大會丟失了,為此,月公子還將明月閣尋了個遍。應該不會錯啊。
“這隻貓雖比不上月公子的雪團,但也算乖巧伶俐......”說到最後,聲音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了。
小小在一旁眯起眼睛,心中不爽,什麼叫比不上,是完全不能比好吧。
念離驀地垂眸一笑,淡淡道:“在下可沒有簪子再同姑娘換貓了。”看著沈香晚漸漸蒼白的臉,他輕輕補充一句:“不如沈姑娘先替在下照看。”
沈香晚到底臉皮薄,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已是羞愧地奪門而去。
望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小小突然覺得,沈香晚真是太可愛了。
“大姐姐,念離用簪子和我交換,卻拒絕了沈香晚的貓,我是不是略勝一籌啊?”梨院中,小小細細向玉淚描述一遍事情經過。
玉淚心想著:還不是你拿了人家的簪子令人家不好拒絕,口中卻道:“你有何感覺?”
“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