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一別,小小也想過會與她再次見麵,但絕沒想到會是在宮裏。
她腦中飛速旋轉,正在思索對策,卻不料身後之人先出聲。
“師妹!你怎麼在這裏!”
白芍沁見勢不妙忙後退一步。
啥?
小小一雙眼睛頓時眯起,仿佛預感到有什麼狗血的劇情要發生。
“這......”閔辭上前一步,看著躲到墨言身後的黃衣女子後,眼神一暗,審時度勢一撩袍跪下:“參見大人。”
“大人,這位是邕王爺新娶的王妃。”
“臣不識王妃尊容,還請王妃恕臣眼拙。”墨言拉著白芍沁一起跪下,舉止間穩重優雅。
“沒事。”小小一心隻放在白芍沁身上,看她也一臉迷惑地盯著自己,心中陡然一緊。
“芍沁,這樣直視王妃尊容,成何體統?”閔辭雖厲聲訓斥,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懷疑。
小小差點撲過去捂白芍沁的嘴。
她很快收斂去眼中的驚異,低頭柔聲:“王妃國色天香,麗質天成,民女不覺多看兩眼,請王妃恕罪。”
小小有點佩服白芍沁的機智和口才,這樣的人不去玩宮鬥真是可惜了。
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小小心道王妃還真拉風,清清嗓子:“都免禮吧!閔辭,這位姑娘是你的師妹?”
閔辭點點頭,道:“正是。”
一旁墨言沉聲道:“不瞞王妃,臣與閔大人皆是輝陽宮弟子,芍沁乃臣輝陽宮主之女。”
白芍沁居然是輝陽宮的人,那她所說的表親,應該就是墨言了。
小小想起玉淚所述“輝陽宮弟子精通天文算數,與凰韻王族交集頗深”,現在看來的確不假,又感慨果然女扮男裝的人背後都有吊炸天的後台。
幾人同遊片刻,墨言被帝君召去,小小不時偷瞄白芍沁的神色,卻已無法察覺任何異樣。
幾處花樹樹姿婆娑,紅豔奪目,小小正驚歎著,便聽一旁白芍沁低聲:“這貼梗海棠開得倒是趕時,雖不比梅花高雅,但也喜慶。”
“這海棠花是顏貴妃最愛的,皇上便命人在東花園多種了些,春夏秋冬各個時節皆可品賞,”閔辭在一旁解釋,似無意識地笑問了一句:“不知王妃喜歡什麼花?”
姐選擇沉默。
閔辭卻繼續詢問:“閔辭曾聽一位胡唓的花匠講起,說他曾在陳府侍弄花草多年,陳大人最鍾情什樣錦,想必王妃也最愛這複色牡丹了。”
她察覺到雙兒扶著自己的手不停抖動,瞥了閔辭一眼,與他幽深的雙眸相觸,咬唇:他在懷疑?
可是,為何?
她不知道陳指柔喜歡什麼花,更不清楚她爹喜歡什麼,也許世界上根本沒胡唓這個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期盼獨孤依趕快過來救場。
僵持間,她看閔辭唇角微微勾起,手腕突然被人拉過。
“王妃,您怎麼了,臉色為何如此蒼白?”眼前晃過白芍沁焦急的雙眼,白芍沁一手搭上她的脈搏,蹙眉:“脈象浮滑,表有熱,裏有寒,是傷寒之症。”
小小幹脆直接軟在她懷中。
“師兄,你速速去向邕王爺通報一聲。”白芍沁撩開鬥篷將小小裹住,急促道:“我先叫人送王妃回府。”
閔辭眼中疑慮不定,看白芍沁嚴肅的臉色,一時凜然,依言匆匆離開。
雙兒已手忙腳亂地去喊人,不一會一夥人匆匆忙忙趕來,好一陣折騰將她送進宮門前的馬車。
溫暖的車廂裏,邕王妃身上搭著著寶藍的鬥篷,似陷入沉睡,一旁黃群少女靜坐片刻,半晌不客氣地拍拍她的腦袋,眼神戲謔道:“別裝了,已經出宮了。”
“疼!”鬥篷一角被掀起,露出一張滿臉不悅的小臉:“我的發型都亂了。”
“哎呀,晴妹妹你可讓我大開眼界啊,幾天不見,居然當上了邕王妃。”
“彼此彼此,”小小也滿臉嬉笑:“白姐姐不也突然多了那麼多後台嗎?”
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扯平了。
小小將分別後發生的事告訴了白芍沁,卻依舊沒有提音鈴鏈的事情,白芍沁聽完微微蹙眉:“我道你膽子夠大,卻也沒料到大到這般境地,這種主意都想得出。”
小小不好意思地吐舌:“我沒考慮那麼多。”
白芍無奈地勾起唇角。
小小看她淡淡一笑,如梨花溶溶,腦中不覺浮現出一個人,輕聲詢問:“白姐姐認識一個叫玉淚的女子嗎?”
“玉淚?不曾。”白芍沁眼角舒展,笑道:“怎麼了?”
“感覺,”小小偏頭回憶了一會:“和你很像,笑起來尤其。”
“是嗎?這倒是有趣。”白芍沁微微托腮,眼神一下變得悠遠,“不過聽我爹說,我以前有個姐姐叫白拈情,隻可惜三歲那年便被歹人害死了。”
小小一時閉口,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