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覺得這一定是報應。
被楚爻敲暈後,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漸漸轉醒,抬眼便發現自己被丟在一個隱蔽的草叢裏。
下手真狠......揉著脖子,她晃晃悠悠地站起,繼續悲催地尋找出路。
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音,細細聽來,似乎是......打鬥聲!
想起楚爻曾潛入這裏,她心一沉,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她很快來到一出行堂前,發現那裏已聚集了眾多黑衣人,屋頂上兩道身影正激烈交鋒,赫然是楚爻和那個麵具男。
小小第一次完整地看楚爻的劍法,隻覺行若流風,劍似虛形,滿眼殘影交織,一招一式讓人捉摸不定。
那護法的武功也不弱,劍影清寒,淡色的唇微抿,應付地有些吃力。
看楚爻似乎占上風,她微微有些放心,腦中卻有個古怪的念頭,她也不希望那個護法受傷。
想起對方伏在她耳邊低語的樣子,她心中微微悸動,他,似乎不是壞人。
至少他放開了她。
沉思間,周圍傳來一聲驚呼,一個婀娜的倩影飛身上屋頂,加入了兩人的戰鬥,翎裙獵獵,媚眼如蛇。
糟了,妤夫人!
“退下。”嬌嗬一聲,手中煙杆擋下楚爻攻向緒焉的劍勢,妤夫人纖指夾住楚爻的流風劍,指甲泛著冰冷的光澤,挑眉:“風公子好膽量,竟敢隻身潛入青雲宮,當真以為我們漠毒無人嗎?”
楚爻冷哼一聲,手腕霎時翻轉,流風劍從妤夫人手中掙脫,一揮千鈞,身子如飛燕展翅,腳下輕點,已貼著屋簷滑出。
“想走?”
妤夫人抿唇冷笑,鬼魅般逼近,黑發飛揚妖冶,纖手成爪,毒蛇撲食般便抓向楚爻的心髒。
劍身回收護在自己心前,擋下妤夫人鋒利的爪子,卻依舊被她內力震得氣血翻湧,一時身形不穩,腳下慢了片刻。
冷眸微眯,她一屈指,指甲鋒利如刀,他胸前衣服“刺啦”碎開,手中煙杆一傾一帶,一串銀鏈便勾了出來。
楚爻暗道不好,借勢後翻,青衫獵獵,右腳伸展便踢在她未來得及收回的煙杆上,一道銀光劃過弧度,落向地麵。
她身影一轉,向著飛出的音鈴鏈追去,反手,指間幽幽綠光閃現,三枚毒針已破空向著尚在半空的楚爻而去。
身前綻開縹緲的劍花,他“叮叮”擋下毒針,追著妤夫人的身影,卻始終是遲了一步。
看清那的確是念離曾丟下的鏈子,小小這次毫不猶豫,衣裙瞬時落地,一個狗接飛盤式,飛撲而上一口咬上那串鏈子,堪堪躲過妤夫人的手。
到手,不,到口!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妤夫人媚笑頓時凝固,驚愕出聲:“哪來的野貓?”
楚爻首先回神,一劍將她逼退,一把拎起地上的白貓,踏著人頭急速掠入黑暗。
“你怎麼不攔住他!”
妤夫人身影翩然落地,媚眼冷光閃爍。
“他中了你的毒針,跑不了。”緒焉淡然道,一揮手,黑衣人皆朝著楚爻逃走的方向追去。
“必須在教主出關前追回音鈴鏈,否則你我吃不了兜著走。”妤夫人憤然拂袖,轉身,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她應該沒看錯,剛剛緒焉,遲疑了。
以前感受輕功時是被念離抱在懷中,這次是被人拎在手裏,滋味,不太好受。
某貓有一種坐過山車的眩暈感,惡心地想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
楚爻也不知跑了多久,終於體力不支,腳下一軟頹然倒下。
某貓從他手臂下艱難鑽出,剛想扯起他,卻見他雙眸緊閉,臉色慘白,眼底是一抹黑色。
某貓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別的,將口中的音鈴鏈吐在一旁,搖身變回人形,伸手將他從地上扶起。
她撕開他的衣服,一顆淚滴般的白玉垂在他頸間,夜色中柔和的白光浮動,隻是她此刻沒有閑暇去關注。
她在他胸前發現一枚毒針,小心地拔下,冒出的血已是詭異的黑色。
這......小小不是醫生,而且古代的毒都神奇地沒有科學依據,想起電視中情景,她眼中一亮,卻又漸漸暗下。
就在她猶豫片刻,他胸前的黑色開始漸漸擴散,呼吸竟也微不可聞。
心中哼了一聲,她俯身,羽睫驀地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小嘴貼上他的傷口。
看在你是念離朋友的份上......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將毒血吸出,再吐到一旁,如此反複,直到吐出的血終於變紅。
鬆了一口氣坐到地上,她擦擦額頭的冷汗,隻覺眼前一陣暈眩,楚爻的身影頓時變得模糊。
糟糕......
尚不及細想,她腦中一時空白,一頭栽倒在楚爻胸膛上,長發披散,宛若情人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