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沒吃多少,我必須要下去看看,聽話,我很快就回來。”拍了拍她的手背,向陽握緊,然後一根根的掰開,卻是身後的那女人像賴皮一樣,他掰一根,她合攏一根,掰到最後,十根手指都掰過了,那兩隻小手還是緊緊的扣著。
他呼吸漸熱,“溫欣!”
“如果我就惹了怎麼吧!”反正他看不到自己的臉,而她也沒鏡子,反正看不到臉紅。
向陽倒抽了口氣,啞然失笑的看著腰帶、扭扣的一一失守後,有隻手不再甘於原地,改為下移,拐角鑽進胡同似的,上闖下跳的,讓他雨罷不能,“溫欣,不可以,聽話,現在你要做的是乖乖睡覺!”
“……可是你不覺著,我們有事還沒做嗎?”
“什麼?”他裝傻充楞的吸氣。
“洗澡啊!就這樣讓人家睡,會很臭的。”她的語氣輕快,心底卻酸酸的苦澀著,天知道她鼓起多大的勇氣,才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擔憂,她忐忑,特別的害怕此刻,男人會佛手而去。
卻是回答的她,是他赫然的轉身。
向陽咬牙,迫不及待的低吼,“你這隻小妖精!”
因為她的握手,還是因為什麼,總之向陽衝動了。
叮鈴鈴~
“老公,是座機!”溫欣喘氣道。
“不管它!!”鬆開38e,他轉而攻另個地方,卻是剛碰到蕾-絲邊角,門鈴響了。
這刻,向陽火大了。
悶著氣,以嘴型告訴溫欣:不管它,不管它!
不管是誰,在這個時候怎麼能停?又如何能停得了。
瞧著已經轉移到向陽手裏的小褲,溫欣那原本已經紅了臉,瞬間騰的一聲滾燙了,整個耳朵像被寒風吹過一樣,火辣辣的熱,“……你,”
嘭嘭嘭!
這次不是門鈴了,是拳頭砸門的聲音。
溫欣臉紅心跳的扯過被子,裹了一圈,“老公,你還是趕緊出去吧,我要睡了!”
男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撇了一眼,轉身理著西褲,慵懶的走出臥室,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是玉姐時,向陽異常不悅的噴火,“你最好有急事!”
“大少爺,老夫人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是醫生嗎?”
“……可是孫院長看過了,老夫人還疼。”借著縫隙,玉姐向裏麵瞅了一夜,雖然沒弄出個所以然,但是單單大少爺那麵色紅潤的樣子,作為一個過來人,她多多少少的也能猜到些什麼,“就算您不在意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前三個月,至少也要多為少奶奶考慮!”
“是老夫人要我這樣說的!”一見向陽變臉,玉姐拿老夫人做擋箭牌。
“帶路啊,還楞著做什麼!”
聞言,玉姐就算心裏有什麼,也不敢多嘴了,像引領客人一樣,帶著向陽進電梯,然後一直到老夫人房前,瞧著那張陰黑的俊臉,她猶豫了好一會,才道,“大少爺,進去前,玉姐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既然不當講,就不要講!”
言下之意,記住你的身份!不該管的就不要多管閑事!
“聽說你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昏暗的燈光裏,向陽一手抄兜,一手拉過床前的椅子,徑直坐下來。
老夫人眯眼,從她這邊的角度,因為壁燈剛好打在孫子的後背和後腦勺,逆光裏她有些看不清孫子眼裏的情緒,但隱隱可以感覺到,他不怎麼開心,語重心長的拍著孫子的手背,“小陽啊,這兩年奶奶多虧你照顧,真是辛苦你了。”
就知道頭痛是假,向陽也不捅破,“應該的,誰讓從前父輩都不在呢,現在有三叔和天琪在,我也不怎麼辛苦,不過最近向氏最近進行的兩個項目,都比較重要,我可能沒那麼多時間回來陪您了,奶奶不會介意吧!”
“是因為你大伯出事了吧!”老夫人一針見血。向陽卻敢不意外,“對!”
對,多麼幹脆的一個回答啊。
老夫人試探性的說道,“小陽,如果奶奶想你……”
“奶奶,你該知道,您孫子沒有通天的本事,不能直接從看守所撈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對大兒子的行事作風,老夫人自是了解的,當初決定將董事長的位子傳給他 ,對過世的向天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容忍,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將三代積攢的基金會留給曾孫,屬於向陽的兒了,她和向天的曾孫!
對,是曾孫,是流著向愛血液的曾孫!
“那好,既然如此奶奶也不為難你!不過,小陽你該知道,你第一個出生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有權而又必須的繼承基金會,這是你爺爺死前的遺願,難道你就想把你爺爺和向家三代的精血交給一個沒有任何血緣的孩子身上!”
劍眉瞬擰,眉峰與眉峰之間擰得是那麼緊,好似半靠在床頭,號稱老毛病再犯的老夫人碰觸到了什麼不該碰的禁忌,所以才會在氣急之下,生生擠出一個‘你’字,末了,再等待之下,竟然再沒了後續,像是氣極了到極點。
老夫人怔了下,“小陽,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看奶奶頭痛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早些休息吧!”
“小陽,我……”
“奶奶,不要逼我說,雞湯好喝!”話落,他起身走人!
卻是老夫人身子頓了頓。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雞湯有問題,然後所以才會端過去?所以才會用孩子氣的口吻說話?
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耳朵裏響的是孫子漸冷的言辭,麵前的目光裏是孫子毫不猶豫的轉身,那背影疏離而又生人勿近。
果然,麵前的孫子,一如兩年前的那般,但凡遇到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切,便會冷臉。
最初的時候,誰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直到小王子被義無反顧的送走,即便於曼詩用千百的理由來阻止或延遲,他都是那麼決然,那本沒有什麼意義的婚房,卻是將屬於那個女人的一切搬離了,像丟垃圾一樣轉手。
猶記得,半年前,向宅的精修,完全是因為她私自將於曼詩留下,而所居住的房間,就是孫子的隔壁,那天之後,便是精修。
精修後,那個曾經的房子空了,空落之後的一個月,竟然長出滿滿的綠色,最後開滿了向陽花。
與其說孫子照顧她,倒不如說回來照顧那些花。
而那裏,沒有人可以碰觸。
沒有血緣的孩子,沒有血緣,奸夫的孩子!
頂著這兩句話,向陽走出電梯後,抬腳無意識的繼續前行,經過那片長勢正旺的花朵時,禁不住停下,慵懶中帶傷的靠在牆角,斜眼瞧著有兩朵因為愛到那女人亂扯而變殘的黃色小瓣,手指輕輕撫過,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自私的傷她?”
花朵像懂人語似的,借著夜風微微的搖頭。
“可是,可是那是她和安……”和安辰……是什麼時候呢,那夜?
他出院被沈雪叫出去的那夜?會是那天嗎?
緊擰的眉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赫然再緊,頎長高大的身形更是頃刻間起身,路進那個有她的房門,直接拐進走廊盡頭的書房。
匆忙間,幾個大步,來到偌大的書桌,等不及坐下的快速拉開抽屜,裏頭躺著的正是之前在海城醫院送給那女人的項鏈。
一個內含定位和監聽於一體的高端科技項鏈,那是他在離開海城前,從陽台非法闖進她的家,她的房間,在她的床-上撿到的。
手指一動,大克拉的吊墜便落在掌心,來回摩擦著邊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