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過頭仇視著爸爸身旁的女人。她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她誰都不是,後媽算什麼?她什麼都不算,她隻是女媧不小心揮鞭子造出的泥人,渾身都是讓我厭惡的味道。我討厭她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高跟鞋。難道她以為黑色好看嗎?就算黑色好看又怎樣,隻要是穿在她的身上,什麼都不值得一看!
一切都不值得一看!
女人上前來拉我的手,我用力甩開。她不依不饒的拉住我的外套,似乎要跟我掙個你死我活。、
好!既然是你先招惹我的,那就休怪我不仁!
不,我隻是替天行道懲罰這世間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
見鬼吧,小三!
“啪!”
痛,是誰再痛?我眨巴著疑惑的雙眼,然而轉瞬從臉頰上傳來的燒熱感讓我明白了一切。
程家玨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動手打了她的女兒?我親愛的爸爸為了其他女人扇了我一巴掌?
淚水無聲的滑落,而我終於還是無力的縮回了自己的手。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以為至少我還是個孩子,我還可以胡作非為,我還可以任性還可以撒個嬌。
我以為我隻要撒個嬌我就可以趕走這個女人,原來······原來如此。
從始至終這個家裏多餘的都是我。原來我已經變成了爹不疼媽不愛的孩子了?
不,或許是我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身份。是我自視太高,是我太看重自己的身份。
我不會哭,我隻是流眼淚,你不要以為我會哭。
程晨不會哭。
那些看電視的小鬼做鳥四散,空蕩蕩的客廳裏終於隻剩下我們三個人。電視機裏放著葫蘆娃,剛好是七兄弟一起去蛇妖的洞穴裏救爺爺。
稚嫩的七個葫蘆們說:妖怪,放開我的爺爺。
我哈哈的笑出了聲,我想他們一定以為我瘋了。我就是要這樣子讓他們以為我瘋了,這樣子的話他們就會心生愧疚,他們就會永遠的活在愧疚裏。他們就無法安穩的度過餘下的一生。
然而我知道這些都隻是暫時的,我知道程晨是聰明的。我的聰明才智不允許我如此委屈自己。這個時候能夠保護我的隻有我自己,或許還有乖乖。可惜它已經吃飽喝足睡死過去了。
寡不敵眾,更何況我還隻有十歲。
十歲?為什麼我就已經失去了小女孩的權利。我已經再也不能趴在爸爸的懷裏,爸爸再也不是我的了。
我在構思著一個很大的計劃,我是要繼續僵在這裏還是跑出?如果跑出去他們一定會著急但是找到我了必定是會被打一頓的。
最後我還是跑了,或許我皮癢了,或許我心痛了。
我也多麼希望能夠有個人來拯救我。
小太陽,小太陽,你在哪裏?
你可知道,程晨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