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我太家兵若無君相助,必敗無疑。’
太叔天奉緊攥寫有這寥寥片語的字條,眉頭緊蹙,思忖了半響後,還是喚了秋時雨去找君玉孚。
君玉孚隨秋時雨趕到時,太叔天奉正在營帳中反複踱步,見君玉孚來了,便停了焦慮的腳步,麵色鐵青,緊蹙著眉低聲道。
“老夫剛收到靜候的親筆,看來小王爺今早所言全部為真。老夫萬萬沒有想到,靜候她竟然……唉,隻是縱使小王爺願意出兵助我太叔家,老夫又如何能接受與別國聯手攻我兆月江山啊!”
太叔天奉說罷,歎息著搖了搖頭。
君玉孚溫婉一笑,緩緩道“親王多慮了,家父此次決定助太叔氏,並無其他緣由。這江山若真打下來,還是太叔氏的。隻不過家父希望,兆月與我昌堰日後世世代代和平共處罷了。”
太叔天奉抬手示意君玉孚上座,自己也坐到旁邊,緩了緩鐵青的麵色,叫人上茶,飲了幾口之後又是一陣歎息。
“老夫更是無一日不在期盼天下太平,挑起內戰縱然不對,但是對鳳極走的滅門篡位之仇,老夫實在無法釋懷啊!”
君玉孚輕輕點頭“少時曾聽家父提起過,慕樂王(太淑慕白)在位時,兆月國與我昌堰國一直是友好往來。家父與我昌堰先皇也跟慕樂王相交甚好。而極天王(鳳極走)一登大位,矛頭第一個指向的,卻就是我昌堰國。”
太叔天奉聞言不自覺發怒,竟硬生生將手中的茶杯給捏了個粉碎,大掌不斷流出殷紅的血,他卻一點沒覺出痛,將茶杯碎片甩手扔掉後,恨恨道。
“鳳極走就是個瘋子!瘋子!為了一個女人,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哈哈哈!可是到最後,還不是死在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手裏!且還是被自己親生兒子暗算!他這也算惡有惡報!”
秋時雨給太叔天奉遞來帕子,他接過來也沒擦又狠狠攥在了手裏。
君玉孚見狀,淡然一笑“親王別動怒,不妨好好考慮一下貴人的提議。”
太叔天奉這才被君玉孚春風般的聲音從無盡的仇恨中拉回神來,垂眼沉吟了半響,終於攥緊拳頭做了抉擇。繼而鄭重地抬頭望向君玉孚,赫然起身,拱手低頭,沉沉道。
“我太叔天奉,今代我太叔氏,太家兵,向容玉王爺借兵,且請容玉王爺同行,與我等一同,捉拿鳳氏惡賊!扳回我兆月正氣江山!”
君玉孚連忙扶起太叔天奉作揖的手,暢笑了兩聲“親王不必如此見外,貴人與玉孚之父,雖礙於國界名分並未成親,但兩人的感情,這麼多年玉孚是看在眼裏。太叔氏與我君家,實則早就是一家人。”
太叔天奉見君玉孚如此溫婉大度,翩翩有禮,終於也鬆下了緊皺的眉頭,淡笑起來“小王爺為人實在寬厚,哎…早知如此,鳳極走給公主賜婚之時,我等便不那麼衝動前去劫親了。”
說到這,太叔天奉抬眼看了看君玉孚的臉色,見他依然掛著滿麵的柔笑,便繼續道“不知小王爺是否知曉,原本應與小王爺聯姻的,其實是前朝我太叔氏公主,太叔雪莬。但她母後錦繡得知此事惶恐她嫁到昌堰有個好歹,便從宮中送出消息讓我太家兵在此卿景山劫下她。後鳳極走才選了長明公主代她去了昌堰。”
君玉孚輕輕點頭,笑道“玉孚淺淺聽聞過此事,錦繡皇後與親王所為,玉孚以為都在情理之中,且長明公主高貴典雅,做我容玉王府的王妃實則再合適不過。親王且放心,對此事玉孚並未責怪。”
太叔天奉聽了也暢笑起來,兩人閑聊了些,便開始商討軍事。秋時雨卻在一旁望著君玉孚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彼時,身處另一座營帳中的我,吃過了夢湘準備的飯菜,再換了一次藥,便又躺回了榻上幹瞪眼。夢湘看到我這幅無趣的白眼表情,便掩唇輕笑。我轉眼瞪向她,她笑夠了,才終於知道該哄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