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與塵就這樣筆直的立在我麵前低頭麵無表情的與我對視良久。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感覺搞得頭越來越昏,想揉揉額角,抬起手臂卻是一陣酸痛,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麵前那罪魁禍首才俯下身,將我抱起緩緩踏出錦繡殿。
回到忘慕殿時娘娘正午睡,下人見我這般德行正要稟報,被我攔下。
鳳與塵將我抱於榻上,吩咐傳了太醫,卻並未離去,而是端坐在床榻旁,打量著屋中的擺設。我在被褥中暖和過來才看向他,“你還不走?”他聞聲回頭,一旁的兩個侍女卻被我所言嚇到,驚愕的看著我二人。想必是都知道鳳與塵不好惹我卻還如此出言不遜。
正當這空,太醫來了,見我隻是手臂和腿上有些淤青,便開了些活血化淤的藥,待侍女太醫都出去後,我正要睡,一直坐在一旁的那人才幽幽出聲“為何方才不求本宮。”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冷哼一聲“我乏了,殿下請回。”
夢湘回來後好好數落了我一頓,我聽著應著不覺漸漸入夢。夢中我的容貌還是這般,隻是我那雙眸子卻全呈了緋紅。我知那是我,可我卻像一個旁觀者。
夢中的我赤著雙腳,身著一襲紅紗裙,散著長發麵上掛著媚笑從血流成河屍堆成山的戰場上緩緩走出,忽揚起染滿鮮 血的雙手朝前方一眾浩浩蕩蕩的兵馬輕揮,隻見隊伍最前那個身著黃金盔甲,烏發高高束成馬尾,臉上帶著鬼麵具的男人駕著黑色駿馬朝我馳來。
我的紅裙與長發在風中搖曳,我衝越來越近的他笑啊笑。他在我麵前不遠下馬,他的身形如此高大修長,我仰頭望著他臉上的鬼麵,抬手去摘時,上麵沾了我手上的鮮 血顯得更為凶惡滲人。
鬼麵下那是一張顛倒眾生的絕美容顏,劍眉下一雙深邃撩人的桃花眼滿含溫情,高挺的鼻梁底兩片嫣紅的薄唇泛笑。不錯,那張臉卻正是我那喜怒無常的惡毒皇兄鳳與塵。
正疑惑何故我會夢到他,夢中的我卻早已輕柔靠於他懷中。他白玉般修長的手撫過我淩亂的發絲後撫住我耳根稍稍用力將我向前按,隨即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串深吻。我旁觀著夢中的我與鳳與塵相擁纏綿,心裏早已驚得發顫發毛。
吻了許久鳳與塵才暢笑著擁住我腰身帶我一同上馬,他再度戴上鬼麵,一手擁著懷中的我一手拔劍指天大吼了一聲“殺!”原來方才那一片死屍對麵已又衝來一眾兵馬,隨著鳳與塵一聲令下,他後方的兵馬也高喝著“殺!”迎上前來。
兩兵相交,刀光劍影之下血染土地屍首橫飛,然我卻是被自己嚇到夢醒。
我看到坐在鳳與塵馬前的我對偷襲鳳與塵的一個士兵媚笑一下,繼而出手快如閃電,一隻手竟直直穿過那士兵的盔甲與胸膛,收回時掌中多了一顆血淋淋的心髒。
我的驚叫聲吵醒了隔壁的夢湘,夢湘趕過來見我麵色慘白一身虛汗也嚇了一跳,握緊我的手柔聲慰藉“做惡夢了吧?沒事的,沒事,別怕。”我隨之看向自己的手,仿佛還能看到那觸目驚心的紅。
次日瞪著眼躺著榻上養傷,夢湘在一旁時而與我閑談,時而彈彈琴唱首歌。
娘娘隻來看了一眼道了句好生養傷便草草離去。
總憶起昨晚的夢,怪的是每一個細節都記得甚是清晰,仿佛當真發生過似得。呸,這麼荒唐的事如何會發生,不過是場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