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知遠道:“三妹的仇要報,郡王妃也要接回來。”
呂俊朗歎氣,“三郡主之事已經有了定論,王妃和六王達成的共識,隻怕沒那麼好翻案。”不翻案,林婉柔不可能背著殺人的罪名再回來做郡王妃。
莊知遠冷冷道:“我可還沒說話。”
“您說話可沒什麼分量。”呂俊朗不怕死的出餿主意,“話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左右郡王妃也跑不到哪去,你不妨嚐嚐偷偷幽會的滋味,嘖嘖,可真是不大一樣。”
莊知遠斜他一眼:“郡王妃醫術高超,有她在本郡王身邊悉心照顧,說不得本郡王的腿疾便好了。”
呂俊朗吃驚,藏拙這麼久,終於要露鋒芒了。想到日後可能麵對的血雨腥風,他心裏不是害怕,而是隱隱的興奮。
“這幾日怕是不大安穩,你讓人多看著點郡王妃。”
呂俊朗應了,莊知遠又交待了些事,便匆匆離開。
莊知遠消失了兩天,林婉柔守著玉人堂無事可做,尋思著莊知遠到底會怎麼做,從那夜離開就一去不複返,沒有半點消息傳來,連狗腿呂俊朗也不見了人影。
第三天,終於聽到了消息。
攝政王大勝而歸,小皇帝袁崇建率百官至城門迎接。
攝政王得意非凡,世子英姿颯爽,但這次最引人議論的卻是不曾露麵的攝政王二公子,如今的南山郡王莊知遠。
這位新晉的南山郡王一直沒什麼存在感,被提起最多的也就是他的一雙瘸腿,誰想他竟能奔赴戰場,出謀劃策,扭轉戰局。加上最近他的郡王妃紅杏出牆,不知給他戴了幾頂綠油油的帽子,一時間成了最大的焦點。
林婉柔聽到議論不禁有些氣悶,好不容易她被休棄的事兒才淡去,現在又因為莊知遠打了勝仗回來,沉渣泛起,被人熱議,比之先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婉柔將這筆賬都算在了莊知遠身上。
彼時,攝政王府掛上了紅菱,顯得喜氣洋洋。
王府的下人站在門口張望,遠遠見了攝政王的儀仗,立即招呼放鞭炮,一陣震天的爆竹聲響起來。
莊遼被一大群人簇擁著,滿麵笑容地回了王府。
莊鴻遠四處張望,隻聽有人恭維道:“攝政王生了兩個好兒子,世子英武勇猛,沒想到二公子亦是不凡,此番得勝多虧二公子多謀,如此良才卻不為人所知,攝政王藏得可真深啊!”
莊遼聽了哈哈大笑,之前心底還有點疑慮,但現在變得十分得意,不管莊知遠是出於什麼目的,總歸是給他長了臉,即便有圖謀,也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莊鴻遠聽了,臉色越發陰沉。
誰曾想前線岌岌可危,莊知遠這瘸子不知死活跑來,他本想是看笑話,哪知莊鴻遠出謀劃策,巧言說服父王聽信於他,竟真的贏了。
以前真是小瞧了這廢物。
到了內院,莊寧氏帶著一群女眷迎了出來,“恭喜王爺得勝歸來。”
莊遼開懷大笑,好似半點不曾發現女眷裏少了那麼兩三人。柔然公主憤然,上前一步想說話,卻被莊遼一個嚴厲的眼神壓住——今天是他的好日子,誰都不能掃興。
莊鴻遠想問莊知遠去哪了,莊知遠沒跟大軍一起回來,而是先行一步,想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林婉柔紅杏出牆害死三妹,被下堂趕走,嘖嘖,打了勝仗又如何,女人都保不住。
他是想找茬,順便看莊知遠笑話,但看到莊遼的眼神,也閉上了嘴。一家人看起來喜氣洋洋,好不和諧。
莊遼被奉承了一整天,終於是有些累了,召來幕僚,讓人將這些天王府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幕僚剛說完,就聽到外麵通報,“二公子來了。”
莊知遠推著輪椅到了門口,讓人抬了進來。
夜幕裏,莊知遠顯得越發單薄,顯露出病態的虛弱,想是近來勞累過度所致。
莊遼想起白日裏有人誇張他生了兩個好兒子,他也委實沒想到這個一直不被看重的二兒子也能上得戰場,也胸懷計謀,若不是腿有殘疾,莊鴻遠這個長子說不定都要被比下去。
不過,他覺得可惜是可惜了,但這樣也甚好,畢竟莊鴻遠才是嗣子,若下頭的弟弟勝過他,日後說不得要亂起來。
莊知遠開口就道:“父王,兒子的郡王妃不見了。”
近來王府中發生的事他是知道的,不過都是內宅小事,動搖不了他的勢力。隻是跟醫聖府有關,他確實有點思量,想著回京如何拉攏一下林孝亭,好在林孝亭對他忠心,這事倒也不難。
因為莊知遠立了大功,莊遼對他和顏悅色,笑道:“父王已經聽說了,是那林氏的錯。”
莊知遠搖頭,“她不會那麼做。”聲音不大,卻是很堅定的語氣。
“已經定案的事,豈是你隨便說不是就不是的?”莊遼皺眉,一個女人罷了,也得知他這樣說話,真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