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林婉柔也像袁玉儀一樣,頭戴幕離深居簡出,以女大夫的身份在玉人堂坐診看病。醫聖堂到底是京城最有口碑的醫館,醫術高明用藥合理,這段日子大家為了彰顯自己也是有道德的故意不去醫聖堂,已經有很多人因此小病變大或者多花了不少冤枉錢,現在聽聞林醫聖將三姑娘送回曲阜了,都有了可以再去醫聖堂的理由,醫聖堂的生意也漸漸好了起來。
因大夥兒都知道玉人堂是林醫聖的二女兒林婉如所開,對玉人堂也比普通剛剛開張的醫館信任良多。特別是女子生病,十有八|九都願意去專門接待女病人的地方看,便不在醫聖堂排隊跑去玉人堂診療,隻是玉人堂這邊還是女大夫太少,來客終歸還是要排隊,隻不過相對醫聖堂好排些罷了。
林婉柔也就此問過林婉如,林婉如也是十分無奈。原來玉人堂隻接待女客本來吸引了幾個自小學醫的別家姐妹,那些姐妹也是世代行醫,經驗雖少確是可以放心的。但林婉柔的事兒一發生,有些跟攝政王府親近的府邸便不讓女兒再跟醫聖府的女人來往,更別提來玉人堂做事兒了。
因此上,林四婉瑤也來玉人堂幫忙,多少減輕了林婉如和林婉柔的一些負擔,且姐妹們又多了相處的時光,雖偶有意見不同,卻也其樂融融,哪怕打烊晚一些都十分開心。
此刻便已經到了將要打烊的時節,有位小家碧玉的閨中小姐過來瞧病,找的便是林婉柔。這閨中小姐生得姿容出眾,原該十分的清理好看才對,但她臉上生了不少的疙瘩,且那疙瘩一個個都是紅的,還有些紅頭上還頂著血,尤其眉頭中間那個又大又紅的,已經生得如同小指甲蓋兒大小,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我自小愛食辛辣之物,臉上自十二三歲開始便不清淨。但最開始隻是一個兩個,紅紅小小的,我隻要幾天不吃辣、多吃清淡的便能漸漸下去。但這兩年越來越多,再吃清淡的,吃清熱去火的中藥都不再管用,前頭的還沒好,後頭的又長起來……”姑娘說著說著竟流下淚來。
林婉柔切了脈,又細細瞧了姑娘的臉,先開了點魚石脂讓她抹上:“先將你額頭上那個最大的治一治——這魚石脂見效最快,沒幾日便能好了,還便宜。”
那姑娘卻不樂意:“女兒家的臉麵最重要,女大夫您不用幫我省銀子,務必要將臉上這些東西徹底治好才成。”
林婉柔答應了一聲,便提筆想開藥方,誰知又被那姑娘攔住:“女大夫且慢!我從小最怕吃藥,一吃藥就吐,那苦味兒……”說到這兒,那姑娘的表情像是有人端了一碗中藥湯子遞到她眼前讓她喝一樣皺著眉頭往後退了退,還不忘用手掩住口鼻,“我真受不了……”
這姑娘還真是事兒多。
林婉柔既然賺的就是這個錢,自然不會嫌這姑娘煩,便點頭答應道:“我這邊確實個法子治你的病,隻是就算不吃藥,你也得吃些苦頭:你可每日三次的在大椎、肺俞、脾俞等幾處大穴拔罐,每次半個時辰,連續七日,如此拔光熱毒,臉上的痤瘡自然就平複了。”
“拔罐啊!”那姑娘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疼不疼啊?!”
“不疼。”
但那姑娘猶不放心,請林婉柔親自幫她來拔。林婉柔自然不會做這個,隻招呼碧螺出來幫那姑娘來拔。那姑娘初初不情願,但見自己的撒嬌之術在林婉柔身上絲毫不起作用,林便隻能招呼隨身帶著的丫鬟過來抓著自己的手,像是要赴刑場似的。
索性碧螺手法純熟,根本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那姑娘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趴在那兒等著的時候實在無聊,那姑娘便跟碧螺八卦聊天,問碧螺是不是醫聖府的嫡三姑娘就是攝政王府的郡王妃。碧螺十足的不愛聽,但又不敢跟客人發脾氣,隻能耐著性子“嗯”了一聲。
碧螺的抗拒意思十分的明顯,那姑娘雖然十分矯情,卻看得懂眉眼高低,見碧螺如此馬上聲稱相信三姑娘:“誰都知道南山君王生得比神仙都好看,三姑娘又跟南山郡王新婚,怎麼可能跟一個醜八怪私|通?還是讓三郡主沒成親就懷上孩子的肮髒男人!三姑娘肯定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