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兒?
林婉柔心裏頭奇怪,卻又聽不明白朱雀說得到底是什麼,正想再仔細詐她一詐,就見鵬天閣那邊跑來一個醫聖府帶來的小丫鬟,跟林婉柔跟朱雀兩個施禮之後便著急忙慌的稟報:“玉人堂那邊有夥計過來報信,說是有位病人進門看病,夥計說還沒裝修好他就開始鬧事,說自己的兄弟前一陣兒來這家醫館看病,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要咱們給個說法!”
林婉柔一聽也有些頭大,心裏想著不是前麵醫館沒擦幹淨的屁|股就是同行來鬧,便問那小丫鬟道:“通知二姑娘了嗎?”
小丫鬟連忙點頭:“說是不知道為什麼,醫聖府大門緊閉,門房根本不知道二姑娘開了間醫館的事兒,夥計過去稟報門房也不相信,不知這大半夜的不敢驚動主子有沒有關係。”
話是這麼說,林婉柔心裏還是不太踏實,按理玉人堂裝修的夥計過去找人,肯定會說清楚跟二姐林婉如的關係,門房再不相信也得派人去稟報一聲,哪有不吭一聲就攔下的道理?
她心裏頭便有些擔心,隻能帶著朱雀擰身趕去棲鳳閣。莊知遠正在那邊照顧仍舊昏迷不醒的莊寧氏,衣服都沒換的坐在莊寧氏床邊的輪椅裏靜靜的想事兒。
林婉柔忙進去小聲跟他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二郎可願跟我一起去玉人堂那邊看看?然後再去一趟醫聖府,看看門房是不是看我去了都不肯開門。”
莊知遠將半垂著的頭顱輕輕抬了抬:“我想等著母妃醒來呢,你找別人跟你去。”
他說母妃。
林婉柔跟他成親這麼久,還是第一回聽他叫莊寧氏“母妃”!
這讓林婉柔想怪裝置也也怪不起來了,推己及人,想必親人處於生死關頭之時,任誰都沒法子離開一步。更何況兩人隻是搭伴兒過日子的,並不是感情深厚的真夫妻。
林婉柔這麼一想就釋然了,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卻聽莊知遠在後麵吩咐初夏去請呂俊朗呂太醫和教武場的蘭改,說是讓呂太醫和蘭改跟著一起去。林婉柔本想拒絕的,但想想萬一有什麼事兒到底都是莊知遠信得過的人,便答應著讓朱雀吩咐人備車去了。
玉人堂還沒裝修好,從正門進去裏頭還亂糟糟的,一位五六十歲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這亂糟糟的前廳中間打瞌睡,左右立著加班做工之後想早點休息的夥計們麵麵相覷。
為首的那位夥計姓張,大家夥兒都叫他張頭兒。張頭兒見林婉柔等人來了連忙上前描述經過,大致和小丫鬟跟林婉柔稟報的差不多。說話間那中年男子醒了,瞧見林婉柔立刻嗷嗚一聲撲過來:“是你們的老板娘來了嗎?快把我那兄弟交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林婉柔細一打量這男子,見他身穿短衫,身材瘦小,身高比林婉柔還矮上半頭,頭頂已經半禿,隻將耳際肮髒的灰色長發一根根抹在頭頂,再一縷縷頑強地挽在腦後的鬆鬆的小髻上,看上去是個對自己的形象有些要求在意的人。
就這樣一個人瞧見林婉柔這樣一個弱女子來了卻衝過來叫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顯見著並不在意麵對的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來的是誰都是這套準備好的台詞。
蘭改身形一晃擋在林婉柔和那中年男子中間,雙臂一揚根本沒有“推”的那個動作那中年男子便趔趄著後退了幾步隨即緩慢躺倒在地,剛一躺下便殺豬般的高叫起來:“殺人啦!這家店的掌櫃是女魔頭,這女魔頭殺人啦!”
這做派並不像前頭掌櫃沒擦幹淨的爛攤子,若是的話對方見林婉柔來了第一件事兒定是先將事情解決,而不是呼天搶地的鬧事。看來是同行來黑,趁著你還沒開張將你一棒子打死,誰也不了解你這店的口碑沒人替你說話,以後便再不會有出頭之日。
呂俊朗跟著前來也不是擺著好看的,見那中年男子往地上一躺一喊就招呼著林婉柔等人後退幾步離那人遠些:“此人臆想之症嚴重,說不定衝動起來會殺人放火!快去請捕快前來,不然咱們都有性命之憂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