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依偎(1 / 2)

圍觀的人一聽這半禿有病,還有可能會殺人,個個都嚇得退到安全地帶,就是那心裏存著懷疑態度的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更有同是附近商鋪的老板真的命夥計快去請捕快過來拿人。

那半禿氣得眼珠子都瞪圓了,站起來跳著腳大罵呂俊朗心黑,又向圍觀人等哭訴他的朋友如何來此瞧病,如何失去聯係,如何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大概是先入為主,那樣子真的像是有些癲狂,嚇得一眾人等等得更遠些,隻是仍想看看結果如何所以才不肯離去。

有那出來乘涼又被鬧事的半禿吸引過來的老人好心好意試著跟半禿交流:“你沒看這家是新來的嗎?開張都不曾。你要找你的朋友應該去找前頭在此做事的人呐!這種店鋪一般都要先去府衙裏頭備案,一查便知。”

半禿卻道:“怎麼那麼巧,我那朋友失蹤了他們便裝修?誰知屍體有沒有被他們砌進牆裏?去年城北有一家醫館治死了人,為了脫罪就將病人的屍首砌進了牆裏!家人來找的時候隻說病人從來沒來過!”

“啊——”此言一出又嚇壞了一撥人,仍舊是即便心裏持懷疑態度也不敢拿這種事兒開玩笑,進一間牆裏有可能塞著病人屍首的醫館看病——這左近醫館可不止這裏一家,誰非找這種晦氣的地方看病?

林婉柔越發篤定這人就是來搗亂的,施展慧眼一層層打量這半禿的錢袋,清清楚楚瞧見那錢袋裏擱著一張折疊整齊的銀票,再深一層看進去,但見銀票落款寫著“馬向輝”三個字。

馬向輝這個名字林婉柔有所耳聞,正是這條街一家名叫“同康藥堂”的老板。那家醫館生意最好的時候有三個坐堂大夫,醫術全都一般,隻是懂得忽悠病人買藥,是以那三個坐堂大夫其實是售藥夥計,一切以賣出更多的藥為己任。但是因為他家藥品豐富,價格十分便宜,這條街也有幾家同行跟他進藥來賣,是以整個“同康藥堂”似乎確實是靠售藥活著的。

自己這玉人堂跟他同康藥堂沒有任何衝突,甚至連開業都還沒,就差點被他擺了一道。

是以林婉柔也做出一副好心提醒的樣子對半禿道:“你朋友病得那般嚴重,竟能到死人的地步?那我得瞧瞧你……”邊說邊示意蘭改捉住那半禿,自己將絹帕往手指上一裹隨意一碰半禿的脈搏,“您那朋友……可是變成一張銀票落進您錢袋裏頭了?銀票上頭還寫著一個‘馬’字……您那朋友可是姓馬?”

一句話將那同康藥堂的馬向輝一並綁上了,若半禿再說他那朋友死了砌進牆裏什麼的,那就是咒馬向輝了。

大燕朝的大部分百姓對生死還是很忌諱的,更何況這半禿錢袋裏果然有那張銀票。因此半禿立刻如同吞了啞藥一般啞了,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不明真相的圍觀百姓又都各懷心思打量半禿的錢袋子,讓半禿越發覺得尷尬,伸手捂著腰間的錢袋子支支吾吾一下子變了語氣:“還能……這樣?”

“能啊,”呂俊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發現了半禿的不同,立刻幫著林婉柔給半禿補刀,“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整個一個大活人都能憑空失蹤,如何不能變成銀票落在你的錢袋裏?不若你此刻打開看看,瞧瞧裏頭是不是真有一張寫著‘馬’字的銀票,便知分曉。”

“瞧瞧!瞧瞧!”

原本躲得遠遠的圍觀百姓十有八|九也都明白了什麼,不明白的更想瞧瞧到底怎麼回事兒,俱紛紛上前圍在門口起哄,十足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那半禿哪裏真的敢給大夥兒看?捂著錢袋子推說落在家裏了,有那直接戳破他謊言的也不敢應聲,低著頭灰溜溜逃離玉人堂頭都不敢回。

眼瞅著再沒熱鬧可看,那些八卦之興未竟的圍觀百姓便問林婉柔身世由來、可是這玉人堂的老板、半禿錢袋裏是否真的有那銀票……等等等等。林婉柔自然不想回應,但開門做生意也不好逼格太高,便隻能笑著應付兩句:“我不是老板,隻是幫忙的。”

說這話時,蘭改已經上前請林婉柔上轎回府,呂俊朗也充當起代言人的身份跟一眾八卦人等哈拉。呂俊朗上輩子一定是個天生的外交官,笑容明媚得如同三月的春風,隻在護送林婉柔離開時便已將一眾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俘獲,個個送別他的時候目光都如同看著自家最愛的兄弟、晚輩。

等及離開銅鑼巷,蘭改早已發出去的侍從快馬加鞭的回來稟報:“那半禿老兒沒跑多遠錢袋子便被人搶走了,想是方才在醫館就被人盯上了。那老兒暴跳如雷,換了條小路折身去了鼓樓東大街馬府,聽聞果然是同康藥堂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