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味讓一直十分緊張的林婉柔放鬆不少,心裏的防線也漸漸放下。林姚氏說得對,自己還是同他在一處這日子更好過。反正既是夫妻,早晚要行夫妻之事,也省得讓朱氏或者其他人等操心,看穿他們的恩愛是假的。
如此她便放開心情閉上雙眸安心等著,細心感受那越來越接近的、即將到來的親吻。她雖是處|子|之|身,卻在重生之前體驗過男|歡|女|愛的歡愉,還誕下過麟兒。是以隻要她自己肯,這事兒便絲毫不值得懼怕,反而隱隱期待,身|下也有了些許自己才能察覺的變化。
誰知她如此等了一會兒,卻覺得莊知遠根本未曾觸碰到自己便輕輕退下床去,並緩緩回到臥榻旁邊,上榻,躺下,入睡,隨之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林婉柔心中有些微微的失望,但因對莊知遠並無情感牽係,很快便釋然了。這樣,也好。說明莊知遠並不是個隻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男人。說不定將來或者是他,或者不是他,自己這一輩子的身子,能交給一個真心喜歡她、且一直會喜歡下去的人。
她相信以她重生而歸的眼光,能夠判斷得出,別人對她的情意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樣一想,林婉柔也漸漸熟睡過去,但因心裏頭擱著事兒,天不亮便又醒了。她瞧見莊知遠睡得呼吸綿長,像是完全熟睡的樣子,便輕手輕腳下床,赤著腳走到那竹簍旁邊蹲下身子從最下麵掏出那塊棉絹,又小心瞧了仍舊熟睡的莊知遠一眼,再輕手輕腳將那棉絹展開……
這是什麼鬼!
這是什麼鬼!
這棉絹上不該是少年男子夢|遺之物所繪製的地圖嗎,為什麼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一行小字:“你在找什麼?”
那字以顏體小楷寫就,五個字清晰明白,一望而知是莊知遠的字體!
他早就知道自己演那出戲的目的,卻並不點破,反而陪著自己一路玩到底,讓自己以為得逞之際才發現像傻子一樣被他耍弄了!
王八蛋!
林婉柔真的要瘋了,難怪他昨夜扭扭捏捏猶猶豫豫,自己還以為終於瞧見了他背後鮮為人知的一麵,還笑他年少幼稚!特娘最幼稚的原來是自己!最可恨的是昨夜自己居然還說服了自己與他行夫妻之事,還期期待待等著他吻下來!
真是丟死人了!
想到此處的林婉柔簡直要瘋了,哪裏還管莊知遠是不是還在熟睡,氣呼呼起身用那棉絹去抽臥榻上那位:“起來!起來!”
那位卻閉著雙眼滿臉厭煩的推開棉絹,翻了個身背對著林婉柔繼續呼呼大睡!
還在裝蒜?!
林婉柔惱羞成怒,隻覺得自己肺都要炸了,將棉絹大力扔在莊知遠臉上仍不解氣,抬腳爬上臥榻騎在莊知遠身上舉拳就捶:“莊知遠!別裝蒜!快醒來!你給我說清楚!”
她兩輩子都沒做過這麼張狂的事兒,這回真的被莊知遠氣炸了,連一直小心照看的形象都忘了,潑婦一般騎在莊知遠身上捶打不停。
莊知遠被捶了一拳便醒了,見了林婉柔的瘋樣子連忙舉手去抓林婉柔的手腕:“喂!喂喂!你要謀殺親夫不成?!”
“誰是我的親夫?!我的親夫不跟我同房,灌了藥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吐了,還在棉絹上寫字羞辱我?!你瞧瞧你哪根骨頭配做我林婉柔的親夫!”
“姑娘!”
“郡王妃!”
喧鬧間外間當值的朱雀和望秋跑進來拉架,剛剛好一字不漏都聽見了林婉柔最後跟莊知遠說的這段話,羞得朱雀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打死都想不明白一向柔弱安靜的林婉柔怎麼會忽然如此粗暴的撒潑,還說出那樣讓人害羞的話來……
望秋卻想起昨夜林婉柔偷偷跟自己說的那番話,越發坐實了莊知遠“那方麵”可能不行的猜測——郡王妃大半夜的開出藥方讓朱雀去給莊知遠熬藥,莊知遠吃了都沒能跟林婉柔同房……這得不行到什麼地步……才讓一向溫柔的郡王妃騎在郡王身上埋怨他不肯跟自己同房……還羞辱郡王沒有一根骨頭配做人家郡王妃的親夫……實在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