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為如意丹藥方的事兒。
他也必須會再想法子跟自己要那個藥方。
前頭痛恨他威脅自己,說出無論如何都不給他藥方的狠話,此刻安靜下來想想倒覺得虧了,應該跟他談判,在莊遼大軍出發、林孝亭未曾隨軍出征之後,才給他藥方就是了。
她邊想邊用餐,沒用幾口朱雀就進來稟報說莊寧氏召大夥兒都去棲鳳閣,想是要公布王爺和柔然公主要提前完婚的事兒。這倒是個求請林婉瑤進府的機會。
大家夥陸陸續續進了棲鳳閣,如此熱鬧卻沒有一人出聲說話,連喘氣似乎都在壓抑著。莊遼和莊寧氏雙雙坐在上首,柔然公主卻不在其中,連柔然王子斯提也像是有意回避似的,並沒出現在人群當中。
不知為何,今日鄭娘打扮得十分用心。她鳳眼撩|人,雲髻高綰,雲髻左側斜插著一枝赤金花步搖,赤金用料冷眼一瞧便非同凡品,步搖頭首部鑲著一朵鮮紅珊瑚雕成的紅薔薇,薔薇下銀白透明的珠串搖搖點點,再被鄭娘搔首弄姿那樣一擺,更是吸引目光。
那不是林婉柔重生之夜贈給菲兒的步搖?
林婉柔因此嚇了一跳,目光也在鄭娘頭上多停留了一時半刻。鄭娘似乎發覺了,一步三搖的再次給幾位主子添茶,不一會兒便到了林婉柔麵前,一張臉笑得比狐狸還要媚上幾分:“郡王妃瞧得這麼仔細,可是喜歡這步搖?”邊說邊舉起芊芊素手,極為風|騷的擺弄了幾下步搖的珠串吊墜。
此言一出,所有聽見這話的都將目光投到了鄭娘頭頂的步搖上。
莊寧氏立刻皺眉拍了拍胡床:“這大熱天的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跟大夥兒開門見山:大秦西犯我境,王爺要帶兵親征,世子爺也隨軍出行。這是家國大事,我不再多言,隻通知大家夥兒王爺同柔然公主的婚事要提早了,三日之後便是吉日。半月前不論接了什麼任務,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務必將此事辦得漂亮些!咱們醜話已經說在了前頭,不管是誰出了差錯,都小錯重罰,大錯連坐!”
下首諸人自然應聲不迭。
鄭娘立刻起身出列跟莊寧氏稟報:“啟稟王妃,奴婢生怕做不好,想求王爺、王妃個準,讓我娘家哥哥的女兒、我的親外甥女鄭袖進府幫忙可好?”
“好啊,自然是好的!”莊鴻遠眼珠子都如同著了火一樣燃燒起來,搓著仍被包紮著一隻手指的雙手興奮點頭,“我還記得上次見鄭袖妹妹還是兩年前,那時候她尚未及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純美貌……”
“世子可不敢這麼誇鄭袖,鄭袖跟世子妃比怕是連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呢!”鄭娘應該平日裏跟莊鴻遠說笑慣了,或者她自來就是這麼大膽,比說王爺、王妃在座,就是天王老子坐在上頭她也能輕鬆應對。
平日裏莊寧氏是不真管她的,頂多笑罵她兩句了事,反正有別的姨娘暗地裏恨她,但今日心情不佳,立刻拍著胡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讓她過來幫忙便幫忙,何必跟公主相提並論?別說鄭袖,就連你都及不上公主的一隻繡鞋呢!”她臉上是開玩笑的樣子,語氣卻有些嗔怪,也不知是不是跟她今日的心情有關。
鄭娘撇了撇嘴,做出一副苦臉問莊寧氏:“那王妃是準還是不準呐?”言語間頗有些恃寵而驕的意思。這讓林婉柔心裏頭有些奇怪,從前鄭娘雖然對莊寧氏尊敬,可也沒這個態度說過話啊,今次的語氣態度都好像兩人比平時親近了很多似的。
莊寧氏卻仍舊是皮笑肉不笑的笑臉:“有靠得住的人來給王府幫忙還有不準的?但我有一句話不是玩笑的,那就是小錯重罰,大錯連坐——你或者鄭袖不管是誰犯了錯,可都是要連坐的。”
“奴婢省得的。”鄭娘似看不出莊寧氏的冷臉,以扇掩口滿臉笑意,邊笑還邊扭頭瞧了瞧林婉柔。
林婉柔正想也上前請示婉瑤的事兒,隻見莊寧氏皺著眉頭揮手道:“有誰還想帶家中親眷來王府親眼見證這盛事的,都不用跟我請示,隻需去管家處領腰牌即可。每房可領一個,均需未出閣的女眷,多了就別再跟我張口了。就這,都回吧,明日開始準備,哪個瞧見別人鬆懈了都可以來我這兒告狀,查出卻有鬆懈之處的,告狀的有獎,挨告的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