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女人,勞拉不得不承認這位牧太太的容貌很有讓人嫉妒的資本,就算不施脂粉,依舊是眉目如畫,美得驚心動魄。
與此同時,楚溪苑端坐在家裏,與剛才麵對勞拉的鎮定不同,這時的她臉上微微燒著紅雲,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握成了拳。
牧雲謙究竟是什麼意思!給她找一個心理醫生……他自己做錯了事,還不準她發脾氣?
她越想越氣,想起那張床照,她恨不得能大哭一場,但她生生的忍了下來,把眼淚也憋回去。
不能哭。
哭了,算什麼?明明錯的是他……
楚溪苑抬手狠狠擦了一下眼睛,站起來走了兩圈。
她滿腔憤怒,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但她不可能把這種“家醜”對杜醫生和盤托出,隻能一個人忍著。小葡萄今天很嗜睡,沒怎麼玩一會兒就睡了,楚溪苑決定把她放在家裏,自己外出一趟,很快回來。
她叫司機開去最近的海邊,司機看天氣不好,不想答應,但又不敢答應,隻能一邊去開車,一邊通知了管家。
管家也去勸,楚溪苑就生氣了:“難道我想去什麼地方,還要經過你們的批準嗎?都讓開!”
管家見到楚溪苑不同以往,也就不敢再攔,示意司機和保鏢跟緊點兒,他在楚溪苑前腳一出門,後腳就趕緊給牧雲謙打電話。
牧雲謙聽說楚溪苑把心理醫生打發走,還要出門去海邊的時候,忍不住皺皺眉頭,不知道楚溪苑突然之間是怎麼了,呂秘書正好走進來說有個會要開,他匆匆囑咐道:“叫保鏢跟緊她。”
然後他就掛了電話,開會去了。
管家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隻能忐忑的在家等著,祈禱楚溪苑千萬要平安回來,不然的話,牧先生饒不了他們的。
車子開到海邊,楚溪苑要去走沙灘,不準人跟著。
司機不知所措,隻好把希望寄托在保鏢身上了。
楚溪苑心裏又煩又亂,簡直是一團亂麻,她走到海邊,天氣陰沉,海風低嘯,沙灘上基本沒人,終於能放鬆一點了,她兩腿一軟就跪伏在沙灘上,兩手抓了一把沙。
沙是握不住的,她抓了一把又一把,就是抓不住,她氣急扔了手上的沙,低低的抽泣起來。
雖然嫁給了他,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興許牧雲謙沒錯,自己的確是有病,有妄想症,抑鬱症,她懷揣著這麼大的一個秘密,本意是等牧雲謙主動交代,但卻親眼見到他口中滿是謊話。
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跪在沙灘上狠狠的哭了一通,因為風聲大,保鏢離得比較遠,她想——
自己總算是保全了牧太太的一點顏麵。
楚溪苑哭夠了,拍拍身上的土,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她早就備好了墨鏡,這時候帶上,除了聲音有點啞,別的倒也看不出來什麼:“回去吧。”
保鏢見她隻是麵對大海跪了一陣子,並沒什麼其他的舉動,也紛紛放了心。
楚溪苑回去以後也沒有摘墨鏡,回房洗洗刷刷換了衣服,仍是戴著墨鏡,小葡萄倒是省心,一直睡到她忙活完回來,見到媽媽進來,她睡眼惺忪的揮手,摸到媽媽的墨鏡就徹底醒了過來,要玩。
楚溪苑這才摘下來。
一天時間過去,又加上冰敷按摩,她的兩隻腫眼眶已經不怎麼明顯了,牧雲謙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出端倪,待吃過一頓沉默的晚餐,他親自藏了一束花去臥室裏找楚溪苑。
楚溪苑正在對鏡塗抹護膚品,驀地見到身後出現一束花,因為知道牧雲謙是什麼意思,心中竟也沒有一絲激情,但她還是接了過來,對他淡淡的點頭:“謝謝,我很喜歡。”
然後放到一邊,不管了。
牧雲謙見到那束自己精挑細選卻慘遭冷眼的玫瑰花孤零零躺在一邊,像極了滿懷殷勤卻碰了一鼻子灰的自己,心裏無奈,伸手戳了楚溪苑一下:“溪苑,今晚我不動你,讓我回來睡吧。”
楚溪苑護膚完了站起身,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你想睡就睡吧。”
她徑直上床鑽了被窩,牧雲謙訕訕的,整理一下情緒,回去坐在床上對她輕聲道:“是不是因為我給你請了心理醫生,你心裏不高興?”
楚溪苑仍是背對他躺著,聲音透過被子傳來:“沒有,我很困了,睡吧。”
她要是對自己無理取鬧,牧雲謙還有辦法,但她這麼淡漠,牧雲謙是真的沒了主意。
因為根本不知道她在生哪門子的氣。